连接主世界的龙脉入口有很多个,但是能够重回自己躯体的入口,仔细辨认还是能察觉出不同之处的。
两年前跟虚的那次对抗,回忆起来也并非价值全无。只是本来已经想好了几百句要泼给虚的励志鸡汤(。),睁开眼却发现虚并不在自己体内。
松阳懵了。
难道虚真的在龙脉里迷路了?没有比自己更早回到这个世界来?
胸口疼到仿佛炸开了一般,脑袋里也异常地疼,像是被插入了极细的探针。口鼻上扣着提供氧气的透明罩子,他试着轻轻吸了一口气,灌入胸腔的是带着浓浓的吸氧管的塑料味道,呛得他一咳。
医疗罐的周围黑沉沉的,只有他头顶的照明灯发出暗淡的光线。松阳抬起头看看医疗罐的顶端,想找到能从罐体里出去的方式,一移动身体,心脏部位就有大量迸射出来的血花,溶进绿莹莹的培植液中。
前方的舱门被打开,然后迅速关上。
有人进来了,却没有走近光源,只是立在黑暗里看着。
“咚咚。”
松阳敲了两下医疗罐的玻璃壁。
外面的人没有反应。
松阳心里叹了一口气,抬起手想把脑袋里的探针拔掉。
一抬手,才发现自己的右手也没有了。因为培植液的作用,切面有一层极薄的止血组织,还有扎在切口附近的止血带。
无法愈合的肢体,对松阳来说的确非常新奇。他忍不住盯着断肢看了好一会儿,又伸出左手去拔脑袋里的探针,黑暗里的人终于缓步走到医疗罐边。
“不要乱动。”
男人平静低沉的声音,通过安置在医疗罐内部的扩音设备导入松阳耳中。
绿莹莹的培植液稍有些影响视力,松阳凑近了对方,指尖按在罐壁上,眯着眼睛去看对方的脸。
有了两年前在天照院地牢的记忆,这一次辨认出紫发学生的时间只用了一秒。
(……晋助?)
因为扣着氧气面罩,又隔着培植液和厚厚的医疗罐,松阳的声音无法传送至对方耳中,但是对方明显看懂了他的口型。
男人的表情一瞬间就变了。
大概是用来照明的光线太过阴暗的缘故,高杉面上呈现的模样,看上去竟然有些可怖。
痛苦和快慰。幸福和仇恨。发狂的思念和刻骨铭心的记忆。
复杂的情绪只在男人脸上交织了一刹那,最终落回深深的眼底,成为黑暗的狂热。
男人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狂热也被硬生生克制下去。
“老师,能听见吗?”
高杉在念“老师”这个称呼的时候,声音非常柔和。
“我们的商队路过异星的时候,发现了身受重伤的老师。其他事情,先等老师好起来再说。什么都不用想,这里非常安全。”
松阳眨眨眼睛,稍微拧起了眉。
……骗人,你才不经商,也不是卖增高鞋垫的!
因为不明原因导致的无法自愈,松阳在医疗罐里百无聊赖地泡了好些天。放置医疗罐的舱室也进行了大面积的改造,摄像头和枪支被全部撤走,装上明亮的光源,连冰冷的金属墙面都被重新刷漆,地面上铺设了榻榻米。
由于医疗罐的阻隔,松阳虽然可以听见高杉的声音,但却无法很好地出声表达。高杉每天都会抽空过来陪陪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什么经商趣事,松阳眉眼弯弯地听着,心里想的是出来以后怎么把这孩子揍到跟他说实话。
但当医疗罐撤下以后,松阳发现别说揍人了,他连要站稳都非常困难。
“这段时间,松阳先生还是需要卧床休息。”
高杉皱着眉,回头剜了鬼兵队不争气的医疗兵一眼。他用布料柔软的衣服把湿漉漉的松阳包裹起来,很小心地把人抱到榻上去。
“晋助,现在离地球是不是很远呢?”
“是。”高杉回答,“老师不用担心,已经在加速返航了。”
松阳在空中虚握了一下苍白的左手,难怪他感觉不到任何龙脉的力量。心脏部位的阿尔塔纳碎片也还死死地嵌着,高杉说,等到松阳身体状况稳定些,就会再动一次手术。
高杉正坐在距他一臂之遥的位置,看着松阳缓慢地撑起身子,靠在身后的枕头上。一绺浅色长发随着动作从耳后滑落下来,落在起伏不匀的淡白胸口。
男人下意识要伸手去撩。左手明明伸出去了,放在地上的右手却发狠地一抓榻榻米,他又克制着把手收了回来。
“晋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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