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突来一片灼目的光亮,刺得我本能的侧头躲避,我猝然回首的片刻,忽然发现身后那堵暗含机关的墙一声响,已严丝合缝的合拢,将那一脸阴险冷笑的五姨太隔在了墙外另一个世界,而我,却被推入到尴尬的险境中,面对眼前无数森冷的面孔和顶在额头的那冷冰冰的枪口。
“什么人?”又有人惊喝一声问。
刺眼的光线中,我终于看到了坐在火堆旁的九爷怀铄,他将一卷纸随手掷入火堆,平静地说:“是自己人!”
围着火堆一圈椅子上的人已纷纷被惊起,先后将我围住,如临大敌一般。
顶在我鬓角的枪口依旧僵硬冰凉,九爷怀铄起身摆手,示意众人退后。
一位黑衣短衫汉子爬了梯子上墙,抽出一块墙砖,向外张望了一阵子回头说:“没人跟来。”
“你如何进来这里?”九爷话音平静地问。
我却惊魂未定,大口喘息,不住咳嗽,惊惧的目光骇然地望着他。
“九爷,这是何人?”执枪顶着我头颅的汉子谨慎地问。
“是我小嫂嫂,替我在这书馆教书,怕是一时不甚误撞误闯进来的。都是自己人。”九爷说着,话音却有些迟疑,打量我的眼神中都含了几分困惑不解,又低声问,“你如何寻来这里?”
他摆摆手示意那执枪的汉子放下枪,但那汉子不甘地咬牙切齿道:“九爷,一念之仁,后患无穷!”他似看出些端倪。周围的人也慎重地提醒:“九先生,不能放她出去。”
更有一位白面无须的长者花白的鬓发寿眉向我而来,打量着我一笑道:“这位可不正是周总督大人的那位美妾么?老佛爷御封的郡主……”那沙哑的烟嗓,那白净如老妪的褶皱满面的笑模样,他是位宫里的太监公公!我更是一惊,怎么革命党中还有宫中的人不成?我仔细打量此人,更是觉得面善,我恍然记起,此人是皇上身边的徐公公,我在宫里曾见过。
心下不免狐疑,宫里的家法,太监私自出宫必斩,他胆大包天,还敢同乱党混在一处。
“杀了她!否则我等都要葬身于此地!誓死护卫主上安危,这也是盟约。”一个沉稳的声音从这些人身后传来,我一惊,望去时,看到火堆旁同九爷怀铄对面而坐的一位蒙面人,褐色卍字暗纹摹本缎袷袍,稳若泰山的端坐在那里,话语落地有声。
“不能伤及无辜!”九爷制止,话音愈显急促时,反是剧烈的咳嗽起来。
“怀铄,若行大事,不拘小节。要革命,必定有人流血牺牲。”一位西服革履的年轻人操着蹩脚的华文争辩说。我怒从心生,不过这几句话,我便似看到了佳丽被他们巧舌如簧蒙蔽的去飞蛾扑火,公堂上义无反顾的承认自己是革命党,慷慨陈词地讲述什么革命、牺牲、主义,留下这惨痛的结果让致深和我们去承受。这就是他们标榜的革命!
“不可!”九爷怀铄一把握住那执枪人的手腕,极力制止。
“开枪!让他们杀我灭口,杀呀!”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心底的话立时奔涌发泄,厉声大喝着。我目光喷火般直视九爷怀铄,咄咄逼人,反是惊得众人停止争吵,四下顿然一片沉寂。
我眸光直刺九爷怀铄的眼眸,上前一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周怀铄,你可还是个男人?革命?这就是你们标榜的革命?一群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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