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回身去寻珍珠,她喂罢了鸟儿却也是不知去向了。如今空落落的院儿里,只我一人立在暖阳下,虽然院内鸟语花香,我却不免有几分惴惴不安。
大太太固然是金枝玉叶,只是这么多年岑寂府中,身份恐怕早已被人淡忘,又何必在此时突然向我亮出身份呢?也不知是何用意。
阳光煦暖,竟也驱不散我心内的那点阴寒。
我在门外候着,正在彷徨,忽然门帘一挑,我心一动,见大太太房里的翡翠捧个金盆出来倒水,她一眼便瞧见我,不由一惊,叹一句:“呀,八奶奶还在这里呢?”忙向帘子处望一眼解释着,“大太太今儿起得略晚,才梳洗齐整了,在佛前诵经呢,八奶奶在此略等等。”
我心下一阵奇怪,大太太平日是最谦虚守礼待人和善的,从未有如此的时候,更何况诵经礼佛,没有半个时辰是不可的,难道就要我一直在门外站着吗?
这分明是要给我下马威吗?
我心下寻思着,顺口问:“今儿一早,大太太可还曾见过什么人?”
此事突如其来,定有小人暗中作祟。我巴巴地等了一炷香的时辰,若是再没个响动,便要想个脱身之计了。
她一脸懵懂地摇摇头,或是知道也不便开口的。她堆起陪笑,转身进了屋去。
又过了一阵子,依旧里面没有动静。我孑然一身立在廊子下逗弄着鸟儿,日光晒得面颊发燥,身下投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越是等待,我反越发的不安,腿也渐渐发酸。侧头时,恰见小丫鬟在廊子下偷偷向我窥来,我便灵机一动向她招招手笑了问:“去偏院看看二姨奶奶可在房里?大太太在诵经,我去她那里坐坐。”
正说着,便听帘栊一响,回头见万嬷嬷肃然而立在我身后,手里还握着一本书,她平静道:“大太太吩咐传话,八奶奶不必在这里候着了。”
我一怔,大惑不解,让我在此立了这许久,又轻易地打发我回房,这是什么意思?
万嬷嬷似看出我的疑虑,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淡淡道:“大太太吩咐说,将这部书赏给八奶奶,让八奶奶回房闭门日夜诵读,烂熟于心才是。”
然后将手中一部旧书递来我面前,我双手要接过时,竟发现是一本《女训》。犹如一盆冷水陡然迎头淋下,令我措手不及,我愕然片刻竟然无声,伸在半空中的手收回,没有去接那本书。
有什么能比把这做女人道理的书摆在我面前更加羞辱的法子吗?我难以想象,这样恶毒的方法竟是大太太的主意?温习妇德的训本扔在我面前,要我好好诵读。这一举止就如将《三字经》扔给新科状元,让他重新识字一般,都是莫大的侮辱,没来由的责难。大太太的意思分明是说我有失妇德,她平日一心向佛,见人总含三分笑,从来不曾大声说话,如今突然对我发难,定然有人暗中做鬼!
我默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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