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牵着宝儿的小手向水心斋去,他的手肉嫩嫩的,柔如无骨。我想,在这周府,也只有孩子的手才能如此暖吧。
路过求缺斋时,宝儿忽然拉扯住我的手大喊着:“阿姆,咱们去看爹爹去。”
我心头一怔,才碰壁而回,却被宝儿扯住衣袖就大步想前奔去。
“宝儿,爹爹乏了,睡下了。”我哄着他拉他向后说,“回水心斋,阿姆给你画关老爷的大马去。画个天马风筝?”
“不嘛,不嘛,宝儿要看爹爹!”他奋力地挣脱我就向求缺斋内跑,我无奈摇头,却听到里面匆匆的脚步声,来旺跑出来传话说:“老爷吩咐,八奶奶带宝儿少爷进去吧。”
我笑了摇摇头,矜持地道一句:“我在这里等宝儿。”
我固执地立在门外不进去,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致深抱着宝儿走来,望着门外海棠花树下徘徊的我,向我走来。
宝儿张开手喊:“阿姆!”
致深道:“宝儿自己行走,宝儿重了,阿姆抱不动你了。”我却执意从致深手中接过宝儿,贴着他亲昵着。
致深的眸光在我身上打量着,渐渐地,目光移到我怀里的宝儿身上,这才露出些笑意,抚弄宝儿的笑脸说:“去吧,听阿姆的话。”
他淡淡的看着我,不动声色地说:“日后宝儿便在你房中吧,只是莫太过溺爱,要养更要教。”
我一笑道:“养是我力所能及的,教是要为人父的才可。”
“我以后会常去看宝儿。”他目光幽深,看不出喜怒。我轻服一礼退了下去。
宝儿,宝儿。不知何时,宝儿已成了我同他心照不宣的纽带,我心知肚明,宝儿若是在我房中,他便会经常过来看孩子,这也是为什么几房姨太太为了宝儿一个孩子争得乐此不疲的原因。宝儿是长子,在致深心中的分量不言而喻,所以大家都要夺他来争宠。
我固然希望宝儿能在我房中,却也不愿他就此成为我挽回致深心的工具。毕竟他只是一个单纯可爱的孩子,是三姨太带着血亲手托付给我的孩子。
我抱住宝儿回房,一路上行得慢。行过一阵子,宝儿不见了致深,在我怀里一挣就要下地,脚踩落地就一路飞奔向前。
我同乳娘相继在其后追着喊着,却忽然见宝儿停了,被迎面而来的一个人抱在怀里。
我抬眼望去,心下又是一阵不忿。又是她,五姨太慧巧。
仿佛她处处阴魂不散一般,哪里有宝儿,哪里便有她的身影。只见她堆出一脸和善的笑,掏出一只手帕揪扯住两个角儿在手里一转,套在指尖一转,变成一只活动耳朵的小兔子,宝儿好奇地抱住她的手跳脚问:“小兔子!宝儿要!五娘教我呀!”
我打量五姨太,知道她又在打宝儿的主意。我提防地看了她一眼,上前拉住宝儿的手说:“走,阿姆给你画风筝去。”
我一手搂着宝儿,一手为他提着那沙燕儿风筝向回走。一路上,我沉吟着,人人都想夺宝儿,只不过投鼠忌器不敢妄动罢了。我又怎能看不出,那表面风平浪静之下的波涛汹涌。
才回房,我坐下歇息,手中茶盏刚捧起,听到外面一个声音:“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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