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最近很烦。
平流策之事虽然推出去发往各地,然而收效却不高,除了洛阳周边的地带政令还能通畅之外,偏远一些的地方,多有阳奉阴违之像,再好的政策,若不能执行,那也是废纸一张。
不过这事并非真正让蔡邕头疼的,那是天子该操心的事情,他说服天子推广平流策,已经是尽了臣子的本分了,至于其他事,虽然也心急,但毕竟不是自己能够插手的,真正让他头疼的,是跟卫家的婚事。
天子已经答应了亲自主持这场婚事,无论对卫家还是对蔡邕来说,都是莫大的荣耀,只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卫仲道在洛阳城外被人杀了。
若仅是如此,便也罢了,但真正让蔡邕心里发沉的,还是凶手。
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伺候,卫觊曾来拜访过蔡邕,言语隐隐透露出对叶昭的怀疑。
当初叶昭私入洛阳的事情,如今随着汝南大捷、南阳大捷等一连串大捷,就算有人提起,叶昭也有足够充分的理由证明自己当时不在洛阳,所以就算将此案提出来,也没人能以此事为难到叶昭。
叶昭毕竟是蔡邕的得意弟子,蔡邕这心里面其实还是偏向叶昭多一些,尤其是此刻卫仲道死了,蔡卫两家的联姻自然也就无从说起了,但蔡邕心中却反而更不舒服。
他知道叶昭跟卫家之间的恩怨,甚至那日廷尉跑来抓人,跟卫家也脱不开关系,叶昭怒急之下杀人,蔡邕不是不能理解,但女儿因此背上了克夫的名声,尤其是那卫家三子四处拿此事来说事,蔡邕怒,却无从发泄,同时也恼怒叶昭不考虑这些后果?
因此,叶昭来洛阳的第二天便来拜见蔡邕,却第一次被蔡邕拒之门外,至于为什么,他相信叶昭自己心里面明白。
“老爷,有客到了。”蔡安进来,对着蔡邕轻声道。
“不见,谁来也不见。”蔡邕有些烦躁的摆了摆手,今天这蔡安怎的如此不晓事?
“老爷,不能不见啊……”蔡安吓了一跳,脸色有些发白道。
“哈~”蔡邕有些气乐了,他如今虽然还未恢复官职,但虽不依仗名声欺人,然而在这洛阳,他若不想见人,谁人能逼他相见?
“蔡公这几日为何如此火爆?”
身后传来的熟悉声音,让蔡邕吓了一跳,随后便是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蔡公,陛下来了,您也不见吗?”
蔡邕连忙起身,正看到刘宏一身便服,身侧是同样便服的张让,此刻带着几分揶揄的笑意看着自己。
“臣不知陛下莅临寒舍。”蔡邕正了正衣襟,朝着刘宏道。
“爱卿免礼吧。”刘宏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坐在一旁的胡床上:“朕听说,昨日你那得意弟子前来拜访,被你拒之门外?”
蔡邕点了点头,有些无奈道:“老臣最近正为卫家之事烦心,此事不想牵涉修明,是以……”
“蔡公太过小心了。”刘宏摆了摆手道:“那卫仲道之死,乃是他福缘太薄,攀不上爱卿这门亲事,怎能怪令爱?如此也好,最近万年吵着想要学琴,便让昭姬来宫中教她,我看谁人还敢乱嚼舌根?”
蔡邕微微苦笑,真正的原因,他不能说出来,毕竟当初刘宏问及平流策时,他也只是说叶昭遣人送来,这个时候更不可能去为卫家正名,当下转移话题道:“不知陛下来此是为……”
“也非什么要事,朕听闻那叶昭有断案如神的美誉,算来今日乃是他第一日上任,朕听到些消息,这洛阳城中,有人想给他一个下马威,朕心中好奇,想去看看,也见见这位蔡公高徒,不知蔡公是否愿同往?”刘宏笑道。
“老臣遵命!”蔡邕连忙让蔡安叫婢女给自己更衣,换了一身长袍,便随刘宏、张让一起,往洛阳县衙,他其实也好奇叶昭这断案之能究竟如何。
一行三人,在一队宫中禁卫的保护下,离开了蔡府不久,便看到四人抬着一顶轿子从前方的道路上走过。
若是寻常轿子,在这洛阳不鲜见,但说来也巧,这顶轿子,正是洛阳令也就是说叶昭的轿子,更让刘宏感兴趣的是,此刻四名抬轿的轿夫显然没安好心,正可劲儿的颠着轿子。
叶昭此刻有些头晕,一大早洛阳县衙便派人来接他上任,还专门带来了轿子,虽然知道会有人对付自己,没想到这手段一大早就用上了,这一路被四名轿夫颠下来,饶是以叶昭的体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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