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放屁!天下大乱之时,正该是尔等浴血拼杀,建功
立业,平定乱世之时。”
“尔等所食军饷、所拿俸禄,哪一样不是百姓供给?那些凉州兵将禽兽不如,在下不必多言,想不到你们接受教诲多日,竟然也这般狼心狗肺!”
贾玑这番话可谓平地一声雷,虽然他在军中并无职务。但一来他是贾诩之子,二来就是小平津半月来,都是他一直教导着这些曲侯。从某种意义来说,许凉、吴匡这两人都是贾玑的学生。这些大老粗虽然杀人丝毫不眨眼,但学习半个月之后,对知识却已天然地抱有敬畏之心,此时见他们气得贾玑这位小老师如此大怒,一个个都羞愧地
抬不起头来。有着贾玑这样自动打头阵,何咸身上的压力也一下减轻了不少。但同时他也知道,跟这些大老粗们讲这些大道理是没多大用的,故而,他随后接口言道:“贾先生所言不差,不过想必你们未必能听得进去。
毕竟这乱世当中,没有哪支军队不劫掠百姓。大势如此,你们自然觉得天经地义。”说到这里,何咸一指刚才率先倡议劫掠无罪的羌胡曲侯,问道:“你生于边塞苦寒之地,又受汉人百年压迫,这些我不否认。你追随部族劫掠,也只是为了生存下去,这也天经地义。不过,我只想问你一点
,自从你归入我麾下之后,可曾缺吃少穿?”
“不曾。”羌胡曲侯是桀骜,但还不至于不要脸,故而耿直回道:“自从追随司马之后,非但不缺吃少穿,更一文不少领到军饷。而且还饷粮比别营高出三倍,且不时得司马赏赐。”
“那些赏赐是你自己努力赚来的,不必多言。”何咸一摆手,简单略过这一段后,随即再度向那曲侯问道:“若我告知你,这些军饷都是来自百姓,你还会劫掠他们吗?”
羌胡曲侯一脸愤懑,显然这样的说法他并不认同。毕竟,在羌胡的传统中,可没有知恩图报这一条。
但何咸不等他回答,猛然厉声喝道:“你是不是觉得百姓没有刀枪,没有对抗你们的勇气,你们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欺凌杀戮?告诉你,这样的狗东西老子最看不起,见一个就要杀一个!”“真有本事儿的,就跟老子去战场跟那些贼寇拼命去!去他们那里抢,去他们那里夺,那才是真正的强者所为!有老子在,老子敢保证谁也抹灭不了你们的军功,谁也少不了你们该得的赏赐!你口中的强者
,不过是最无能、最愚蠢也最恶心的孬种!欺凌弱小,还说自己是强者,我呸!你不要脸,老子还想要!”这句话吼出,那位羌胡曲侯一下又羞又愧。不错,他们不懂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大道理,也不懂知恩图报,但他们却崇尚强者。如何咸所说,欺凌弱小实在太没品、太掉价儿,简直丢自己的人,丢整个
军队的脸!
可何咸到此还不罢休,又猛地跳起来对着那些司隶曲侯骂道:“你们本就是汉民,也都起于微末,怎么?现在能吃饱了,手里有刀了,身旁有弟兄了,就忘本了是不是,就学着不要脸是不是?”
“告诉你们,我何咸这支部队,就是要带领天下大好男儿,剿灭贼寇,讨伐不义,建功立业的部队!没有胆子的,不懂军纪要义,不知恩图报的废物孬种,一个个都趁早给我滚蛋!”“至于到了安邑如何,这些不用你们操心,本司马自有应对。”说罢这些,何咸一指帐外,下令道:“回去将这番话逐级告诉士卒去。告诉他们,想改投门庭的,到了安邑老子亲自给他们找好下家,绝不强留
!但只要留在营中的,就得给我做出点好男儿的气概来,给这支部队挣下脸来!”“好了,都滚出去。跟你们混久了,本司马原本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也都变得如此粗野不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