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阳县起,何咸这支部队一路上便开始剿杀的事业。终于抵达安邑之前,他已经诛杀了三波凉州兵匪,以及两波不长眼的小股流匪。当然,这几波剿杀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做到跟第一次那样一人不留。经历这两日后,何咸这支与众不同的部队名声已然在河东地界上传来。一些凉州兵将闻听何咸之名,便开始逃之夭夭,纵然何咸派骑兵追
杀,也会跑掉一些漏网之鱼。
不过,何咸对此并不介意。毕竟,在他的计划中,也没打算跟那些凉州兵将尿一个壶里。有那些家伙跑回去通风报信,也正合了何咸的心意。
但是,这样做的副作用也逐渐凸显了出来。这两日当中,贾玑始终阴沉着一张脸,不复之前的潇洒开怀。就连许凉、吴匡等人,有时看向何咸,也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至于那些士卒,白日行军的时候倒是没多大反应,不过夜间扎营的时候,那
些士卒也不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何咸当然明白这是什么缘故。
乱世将临,欺凌劫掠百姓之事在军中早已成为了潜规则,甚至不少军队、尤其董卓这样的凉州军队,更是将劫掠几日当成了对士卒的奖赏。对于何咸那些老部下来说,他们或许还不会对护民一事反感。但对于那些凉州士卒来说,何咸的做法就令他们微微动摇起来:大战在即,寸功未立,却为了保护一些毫无关系的百姓,便杀戮与他们来自一
个地方的凉州友军,得罪安邑城里的将领,司马公子这是活腻歪了吗?
针对这一情况,何咸特意在进入安邑的前一天,提早安了营。尚未入夜,他便将贾玑、许凉、吴匡以及那十四名曲侯唤到了自己营帐当中。在明亮的烛火照耀下,大帐当中所有人都清楚看到何咸脸色阴鸷地很怕。经历了小平津那一番‘其威如狱’的手段后,这位前世平凡无奇的年轻人,身上已然莫名多出了一股不怒自威的架势,让这些杀人不眨
眼的军中悍卒在面对他的时候,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唯一让这些人感到心安的,是何咸的身旁坐着那位国色天香的美女。与何咸阴鸷的脸色不同,美女的浅笑带着一副抚慰安定人心的魅力,才让这些猛男们有些安心。“坐!”何咸一挥手,语气似乎有些焦躁,扫视了一番帐下后开口道:“我知道自小平津中整治王方之后,你们对我已多有畏惧,有些事再不复之前一般对我畅所欲言。但我也知道,行军作战单靠我一人根本
不行。所以,今夜唤你们前来,就是想听一听你们对我护民一事的看法。”众属下彼此对望了一眼,还是有些放不开手脚。好在有许凉这样的老干部,心思也耿直,当即起身说道:“司马,原本军中便有严令,欺凌弱小、扰民侵害者杀无赦,这一点我等并不反对。只不过一路行来
,我军并未有触犯军法之事,可司马擅作主张,杀戮那些劫掠百姓的友军之举,却已使得军中人心惶惶。”何咸点点头,他知道要解开众属下的心结,必然要先让他们畅所欲言。由此,他努力佯装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使之看起来不那么阴沉,随后才向众人再度问道:“许司马所言有理,你们难道没什么想说的吗
?”众人再度彼此对视了一眼,随后很奇怪的是,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在了那位美女身上,看到那位美女微微颔首示意无事之后,才有一位羌胡曲侯站起来道:“司马,属下出身塞外,自会骑马时便随
部族劫掠。随后加入董公麾下,亦然不曾收到如此约束。这乱世当中,强者生,弱者死,此乃常事,何必太过在意?”此言一出,那些凉州曲侯纷纷附和,甚至一些司隶曲侯闻言也不由意动。然而,未待何咸勃然大怒,一旁贾玑却一巴掌拍在了案几上,破口大骂道:“简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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