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厂里一部分领导上了年纪, 过几年就要先后退休了, 杨晓卉设计的楼房没有很高,每栋五层,这样就不需要安装电梯也能正常上下楼, 毕竟这个时代的人艰苦奋斗习惯了, 不像后世人身娇体贵, 住在二层也要按电梯上下,现在就是想安装电梯也没买地啊, 只能一切从简了。
再说楼层太高不接地气啊, 她还是比较喜欢矮一点的房子,以现在的建筑水平是想建高楼也没这个技术,正重她下怀,真的勉强建起了高楼, 反正她是不敢入住的,安全要紧啊。
杨晓卉作为设计师, 一有空闲的时间就要往东边工地上跑,这边已经没有原来荒凉的景象了,工地上都是忙地脚不着地的建筑工人, 其中占最多数人的不是建筑公司的职工,而是回城的知青。
这些知青都是建筑公司招的临时工,说起江州市的建筑公司混得那真叫惨啊,谁会知道后世的房地产建造商如今会混得这般不如意呢。
江州是个内陆小城市, 一年到头也没什么大工程, 税收少, 市政府也穷啊,破破烂烂的办公楼都使用二十几年了也没钱维修一下,能凑合用就凑合吧,这些钱还得支撑着底下一些不景气的国营公司。
其中就包括建筑公司,他们就靠着上拨下的三瓜两枣苟延残喘着混日子呢,那点钱只能保证勉强不饿死,想要吃好喝好那是做梦。
所以建筑公司里面有门路的职工一个个都往富得流油的国营企业调,比如肉联厂啊,罐头厂啊等等,总比在建筑公司混吃等死要好吧,毕竟还要养活一大家子呢。
没有门路的职工每天到单位签个到,就出去找临时活计去了,弄点小钱糊弄着养活一家老小,光拿那点死工资,一旦遇到点红事白事,还要去向亲戚邻居借钱,借一两次人家是给你面子,总不能次次都上人家家去借吧,以后关系还处不处了啊。
再说他们的邻居都是同单位,都穷,怎么也伸不出手向难兄难弟借啊,还是自己想办法呗。
吴锦生带着杨晓卉去建筑公司时,建筑公司谷经理正在发愁年关怎么过,现在才九月他都已经开始担忧了。
一年到头总得给底下职工发点奖金吧,多多少少都是点心意,其他的福利就不用想了,以现在单位的窘境肯定没钱买,说到底,大家都不容易,互相着抱团取暖熬过去吧。
谷经理是认识吴锦生了,忙让他们俩人坐下,上门就是客,而且这位客人最近富得流油啊,看样子大概是想修缮一下车间呢,听说机械厂的车间都好几十年了,应该年久失修了,这不是就需要找专业人士了嘛。
之前他也想过是不是先去机械厂探探风声,也学人家有钱了,想建新厂房呢,没想到自己还没登门,人家倒先来了。
谷经理小心得从茶叶罐子里捏出两小撮茶叶放到杯子里,想了想,又捏出一小撮,两个杯子分了分,倒上开水,端给客人。
杨晓卉接过杯子,看着里面飘飘袅袅却没有多少片的茶叶,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也太小气了吧。
吴锦生接过后,随意把杯子放到茶几上,对谷经理说:“谷经理,我们在市政府里面见过了,就不用我自我介绍吧。”
“不用,不用,现在谁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机械厂吴厂长啊,你直接就叫我老古吧,亲切啊。”谷经理很客气地说道,不客气不行,人没有底气还有所求,能强硬得起来吗,腰都得弯上不少。
他们之前是见过一次,那次吴锦生是去市政府向其他厂做报告,把机械厂出口创汇的成功经验介绍了一遍,而谷经理是去干嘛,化缘去的,向领导哭穷去的。所以啊,俩人都知道对方底细,更是要客客气气的。
等吴锦生把来意一说,谷经理激动地都坐不住了,机械厂要建家属院啊,甭管工程大不大,最起码今年过年是好过了,单位里的职工过年可以多发点奖金,如果还有钱多,就分肉,这都多少钱没分了啊。
看着浮想联翩的谷经理,吴锦生和杨晓卉对视一眼,这也太沉不住气了吧。
“咳咳。”吴锦生咳嗽两声,谷经理立马就回过神了,他现在还不能得意忘形,虽然江州市就一家建筑公司,可邻市也有一家啊,要是吴锦生不满意了,舍弃自己这边转而让邻市的建筑公司施工,那不是把送上门的钱往外推嘛,这种事他才不会干呢。
谷经理堆着笑说:“吴厂长,你放心地把这个项目交给我们单位吧,不是我在这边说大话,我们的施工质量绝对是一流的。你可以去百货商店看一看,修建15年了,一点破损都没有,不漏水,没裂缝。”
话是这么说着,心里却想着前些日子百货公司来人说楼上有裂缝了,他当时正烦着,随便就把人打发了,还说了15年了才出现一道缝,说明他们施工质量好啊,后来也没想起来叫人去维修,明天得叫个职工过去一下,修缮修缮,就怕机械厂真派人去看呢。
江州市就这么一家半死不活的建筑公司,也没得挑选,他们也根本就没考虑过把工程交个其他城市的建筑公司,最起码这是江州市的,以后真有什么质量问题还能找得到人。
双方说话间就谈妥了口头合同,这时候,吴锦生似乎是想起来了,跟谷经理介绍了一下安静地坐在一边听地杨晓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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