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功夫,倒也包了几大盖帘儿的白胖饺子。
小米挑拣了卖相最好的百十个,仔细摆在一处,送到外边冻好,然后倒进了干净的布袋子里,放到了陈家的年礼里。
风娘不小心看到了,待得回报主子,这主仆两个更是坐实了小米心仪陈信的猜测。
于是这顿饺子,小米吃的心不在焉,盘算着再给“京都”的年礼里添些什么,铁夫人主仆就在暗自犯愁小米如此痴情,怕是劝不回转了。
陈家的午饭也因为女儿女婿回门,异常丰盛。饭后陆老大跟随陈掌柜去酒楼和杂货铺走动,就留了陈月仙同老娘说体己话儿。
说起先前老熊岭被兵马围困还有地动的惊险,任凭陈夫人活了几十年,也忍不住同闺女抹了眼泪。
“月仙啊,你不知道,娘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和你大哥了。老熊岭那次倒是对咱家没什么影响,你爹重情义,把我送去了农庄,然后就带人就去老熊岭帮忙了。带去的那些伙计都给了安家银子,真是奔着拼命去的。好在,陆老三认了个好先生,荒原书院的院长,那些兵痞被吓退,这才保了平安。”
陈月仙早就听小叔说过这件事,当时也是听得一惊一乍,冷汗哗哗往外冒。毕竟这是屠灭家门的大事,若是一个不好,她和陆老大就无家可归了。而她成婚之前就有克夫的流言在身,怕是再背一个克死夫家的名头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好在,这一劫难顺利度过了。
她嫁了陆家,知道的实情要多一些,自然不会同老娘一般以为,渡劫的关键是依靠了那位不曾谋面的老院长,但这话却也不能同老娘细说。
于是,她就改了话头儿,“先前地动,家里可受了惊吓?”
果然陈夫人闻言转了心思,“地动倒是没什么,震了两下,在院子里熬了半晚也就罢了。我和你爹倒是庆幸,你和你大哥不在家,倒是免了这场惊吓。只是,让你嫁了陆家,娘这心里有些后悔。陆家是个好人家,但事情一茬接着一茬,娘总怕你受连累。”
陈月仙赶紧拉了老娘的手,笑道,“娘,哪家闺女出嫁,也不能只享福不受苦啊。再说了,我在陆家过得很好呢。昨晚到家,作坊出了这么大的事,公爹和小姑一句怨怪的话都没有。小姑还当场分了三千两银子给我和夫君做私房呢!”
“真的?三千两!这可真是不少啊!”
当娘的,最是欢喜闺女日子过得好,如今听得小米一出手就比闺女的嫁妆银子还要多,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
“你婆家真是太明理了!父母在,儿女无私产。别人都是生怕儿女生了外心,陆家倒是这般心疼儿女。”
“所以啊,娘就放心吧,我的日子过得好着呢。”
“哦,你原来是在这里等我呢。真是女生外向,说你婆家一句不好都不愿意啊!”
“娘,你说什么呢!”
陈月仙紧靠着老娘,笑嘻嘻同老娘闹起来。
母女俩说了一阵话儿,待得陆老大回来,两人就告辞回去。
陈掌柜嘱咐,“告诉小米,商队都找好了,明日让她把东西送来,捎去书院和京都都方便。”
“好,谢谢爹。”
陆老大夫妻应了,就回了老熊岭。
小米得了消息,赶紧把东西又归拢了一遍,末了关在屋里写了半晚,蜡烛都换了两根儿…
临近年关,荒原书院外的小镇比之往日都要热闹三分。
原因无它,就是再刻苦攻读的学子们,这时候也要放下书本,到镇上转转,买些土产或者置办一些吃用之物,准备回家了。
镇口的茶棚里,一个穿了蓝色袄裤,胖墩墩的小厮正抱了茶碗,陈长了脖子的往路口张望,惹得守茶棚的老头儿忍不住笑着招呼,“小哥儿,进来坐会儿吧,小心喝一肚子风。”
“老伯,我不冷呢,棉袄厚!”
狗子笑嘻嘻甩甩头上的狼皮小帽子,显摆道,“这帽子更暖和!”
老伯想起家里小孙子的过冬衣衫,倒当真是羡慕,“你啊,摊上个好主家。听说你家公子吃什么,就给你吃什么,还教你读书识字?”
“是啊,我家少爷说家里的奴仆都读书识字呢,我也不能落后。”
狗子抬了下巴,很是得意。却有旁边的茶客,心术不正,瞧着狗子眉清目秀的模样,就调笑道,“呦,有这么可人的小书童,放我身上,我也得这么疼爱啊。”
狗子听出这话里的歹意,回身狠狠瞪了那人一眼,还要开口说话的时候,茶摊老伯却是指了外边招呼道,“小哥儿快看,那可是北安州的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