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明楼对明镜劝道:“姐,您也歇吧。”明镜心里总是不踏实,转身又进了屋,自言自语道:“这孩子太贪玩了,明天回来得给他点教训。”明楼直接走进书房,进门后径自向窗户边走去。“他们一直跟着。”明楼透过湿漉漉的窗户看着楼下的车,面色凝重。
阿诚一脸紧张,求助地望着明楼,道:“我们怎么办?”“我们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用‘毒蜂’的行踪做诱饵,为这块‘伯爵表’编造一个新主人。”“‘毒蜂’离开上海有三个月了,南云造子会相信‘毒蜂’会突然出现吗?”“‘毒蜂’在上海跟南云造子斗过两年,两年来,南云造子一直想抓住这个她从未谋面的对手。她曾为了自己的抓捕失败而一度沮丧,我们现在给她‘毒蜂’存在的确凿证据,给她抓捕‘毒蜂’的希望,这是你拖延生存时间的唯一出路。”明楼冷静道,“马上给南云造子打电话,给她想要的!”阿诚拿起电话,还有一丝犹豫,眼中竟有泪光:“大哥?”“稳住了,阿诚。稳住了。”明楼不停地叮嘱着,“我们现在是主动出击,主动权还在我们手上,你要骗取南云造子对你的信任。只要过了今晚,南云造子放弃抓捕你的计划,我们就可以把这盘死棋给走活了。相信我,也相信自己,好吗?”阿诚重重地点点头,在明楼示意后拨通了电话。电话铃声响起,南云造子并不着急接起电话。很明显,她一直在等这个电话,第一遍响完后,第二遍又随之响起。南云造子接起了电话,但她没有先开口,只听电话里传来阿诚的声音:“南云课长,我有重要发现向您汇报。”南云造子面无表情:“你说。”“我发现了‘毒蜂’的踪迹。”南云造子一下子坐直了,继续听着。
“我在领事馆的案发现场,发现了一块伯爵手表,‘毒蜂’就有这样一块表。”“你擅自拿走了证据,难道不是企图掩盖真相?你怎么知道‘毒蜂’有那块表?”南云造子不相信,“阿诚君,你在考验我的忍耐力。”“是信任。”“信任是双方的,人不能脚踏两只船。”“我已经选了,我跟‘毒蜂’认识,这不稀奇。以前在重庆的时候,我跟明先生在周佛海先生家里见过‘毒蜂’,我们还在一起聊过天,那块伯爵表曾经摔坏过,‘毒蜂’托我帮他找表行修理过。所以我认得那块表,那机芯还是我花钱帮他换的。”“你为什么不当面直说?而选择悄悄拿走它?”“我想那块表并不是在走廊摔坏的,一定是‘毒蜂’在逃跑的时候,与人搏斗中摔坏的。‘毒蜂’能自由进入日本领事馆,一定有内应。所以,这块表就不止您一人盯着,还有‘毒蜂’的内应盯着,我拿走这块表,‘毒蜂’的内应一定认为我是自己人,他一定会找我联系。找到了内应,我就能把‘毒蜂’的人头双手奉上。”“会有人找你吗?”“当然。”阿诚肯定道,“如果‘毒蜂’不找我,我都不用您来抓我,我自己到日本宪兵司令部去自首,您就把我当‘毒蜂’给剐了!这笔买卖,您是只赚不赔。”南云造子意味深长地说道:“阿诚君,我问你一句话。”“您说?”“你是值得我信任的吧?”“当然。”“阿诚君,你害怕吗?”“我为什么要害怕?”“怎么?你不应该害怕吗?”“我在帮您拔除祸根。”“我更在意事实的真相。”“我会给您真相的。”“我要一个期限。”“一个星期之内。”“好,我信你。阿诚君,这一次抓到‘毒蜂’,帝国会向你敞开怀抱。”“谢谢南云课长,阿诚会向帝国交出一份最具诚意的答卷。”“阿诚君,一直以来我都很器重你,但是,如果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欺骗我,如果你今天打这通电话仅仅是为了自保,我会把你挫骨扬灰。”南云造子挂断电话,用小手指一勾,身边的大汉立正站直身子。
南云造子吩咐道:“叫我们的人,从明公馆撤回来。”“是。”“一个星期之内,我要看到货真价实的东西,否则我会让你后悔为人!”南云造子目露凶光,对于阿诚刚才的话,她还是选择了信任。毕竟“毒蜂”是她心里埋藏了多年的刺,而这根刺在阿诚的巧用下也确实发挥了它的作用,如明楼所料,奏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