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花缅并未闲着,和宛陶一起将整个皇宫逛了个遍,于是顺理成章地记住了所有出宫的路线和易于翻墙的地点。因此,这一日的人定之时,她顺利地出了宫,来到了姬云野的下榻之处。
虽然并未提前知会他,可他却像约好了似的早已等候在院内的八角亭内。彼时,天上新月如弓,亭边杨树扶风,他在她翻墙的落地声中转过身来,只微微一笑便夺了她的呼吸。
她飞快地扑了上去,紧紧环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前,贪婪地吮嗅着他的味道。
姬云野轻叹一声道:“缅儿来得倒是快,我还以为再难见你一面呢。”
花缅却有些气恼:“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你还在南秀,你可知因未能送你,我心里有多难过。”
姬云野张了张口,终是沉默,半晌方道:“他对你可好?”
“还好吧。”花缅不无开怀道,“洞房那日离开后他便再未来过,我一个人倒也逍遥自在。”
姬云野闻言,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起来:“他果真还是介意了?”
“哪个男人会不介意?何况他介不介意与我何干?我和他如今井水不犯河水倒是省心不少。”
花缅云淡风轻地说着,姬云野心中却是五味杂陈。此刻,他不知这样于她来说究竟是福是祸,亦不知对自己来讲是该喜还是悲。
迟疑半晌,他终是问出了自己的担忧:“后宫可有人为难你?”
花缅歪头想了想,庄贤妃那日邀她去储秀宫用膳,她原本觉得她没安什么好心,可数日过去了倒也相安无事,想来是自己想多了,于是道:“暂时没有。何况,他在水华宫安插了八个轮值暗卫,我的安全应无大碍。”
姬云野一怔,眉间不觉浮上异色,却又不着痕迹地掩入了夜色之中:“那你今日又是如何出得宫来的?”
“我之前打发了值夜的宫人。今夜,有一个暗卫在打盹,我趁他不备,从另一个暗卫的视线死角处偷偷溜出来的。何况,今晚裴恭措去了晴淑妃的翊坤宫,绝不会来水华宫的。再者,若有变故,宛陶会让东啼通知我。”
“既是如此,那我便放心了。”姬云野一把将花缅横抱而起,向内院走去。
花缅含娇带嗔道:“你这是做什么?”
姬云野勾唇笑道:“外面风凉,你不想去房里做点什么吗?”
花缅顿时羞红了脸,直把脸埋得深深的,再不肯露出来。姬云野开怀地笑了起来。花缅能感觉到他胸腔的震颤,这种感觉很温馨,可她却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一进房间,姬云野便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在她就快软作一滩水的时候,他将她放在了床上。
那吻由初时浅尝辄止的蜻蜓点水,到后来你侬我侬的龙戏浅水,最后变成了暴风骤雨般的长驱而入。天昏地暗间,衣衫尽褪。一番抵死缠绵后,花缅懒懒地蜷在姬云野怀中,感受着他带给自己最后的温柔。
良久,姬云野似想起什么道:“你猜,我今晚见到了谁?”
“谁?”花缅抬头看着他。
“北宇太子荣来川。”
“哦?在哪?”
“这附近的一家客栈。”
花缅不由一愣:“莫非他身边还跟了一个女子?”
“你怎么知道?”
“不是吧?竟被我说中了!”花缅顿时有些雀跃,“你猜那个女子是谁?”
姬云野忖道:“莫不是他一母的胞妹,裴恭措的淑妃荣来晴?”
花缅点了点头,神秘兮兮地道:“你猜得倒是没错,可你一定想不到,他们俩竟会有私情。”
“哦?”姬云野含了几分兴味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花缅大言不惭道:“因为那日在呼达城被我窥得好事的,正是这二位。”
姬云野不由挑了挑眉梢:“既是如此,当时怎么没听你说起?”
花缅不由带了几分羞赧道:“那时被你撩拨得哪里想那么多,何况他的事与我何干?”
“你呀!”姬云野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轻笑道。
花缅捉住他的手,感叹道:“荣来川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竟和自己的亲妹妹**。”
“话也不能这么说。”姬云野懒洋洋地道,“还有另一种可能。”
花缅一怔:“你是说,这个晴淑妃未必是荣来川的亲妹妹,也许只是顶了荣来晴的名?”
姬云野点了点头:“也许北宇皇帝舍不得自己的女儿远嫁,便派了一个冒牌公主过来,不成想,此女却是荣来川的心上人。”
花缅深以为意,但又觉得哪里不对:“可是,荣来川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心上人来和亲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姬云野顿时黯淡了眸子。
不见姬云野回应,花缅这才觉出他的异样,细细一回味方知其中因由。想来,荣来川也是迫不得已吧。不由叹了口气,同病相怜的怜悯之情油然而生。
姬云野突然“咦”了一声道:“你方才不是说,裴恭措今晚去了晴淑妃的翊坤宫?”
听他这么一说,花缅才意识到,裴恭措今夜应该在翊坤宫,然而荣来晴却不在宫内,不知她要如何收场?脑中忽然灵光一现,她想起在呼达城的“悦来客栈”中荣来晴跟荣来川的对话。荣来晴说,意儿会易容成她的样子。想到这里,花缅倒抽了一口凉气,同时在心中骂道,裴恭措还真是个种猪,连自己的女人都认不出。
当她把这个问题抛给姬云野的时候,姬云野毫不犹豫地道:“如果真的爱一个女人的话,是绝对不可能把别人错认成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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