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下去吧——”
她的心忽然一下落了下来,书房而已,只要别在别的女人的房中就行——
*
婚后的第二天,夏子漓一大早就起来,她不想去回想昨晚原本是她的丈夫现在跟别的女人滚在一张床上的情况,她不去想,也不敢去想,她装作如无其事,从今天开始,他的一切,她都不想再留心,费神。
她起床,然后抱着嫣儿,嫣儿的头发本来很稀,圆圆的可爱的小脑袋,穿了厚厚的防寒的衣物,一大早就窝在母妃的胸口,手里抱着一个小小的柿子。
可爱的非常,夏子漓每天早上都会带着嫣儿来天居院的后花园里散步,天居院跟新房只是一道月亮门相隔。
她穿着红色猩猩毡的斗篷,那边角的毛倒是风的极好,很暖和,嫣儿小小的脑袋就缩在她怀里,要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是两个人。
她静静的走,才一刻,就看见对面拥拥簇簇的来了人,见到对面,她一愣,脚步就顿在那里,真是冤家路窄,居然第一天早上就遇到了。
“姐姐这是去哪儿,珍儿正说去请姐姐的安,姐姐怎么就过来了——”
贺云珍看到夏子漓,脸上骤然笑开了花,那亲和诚恳的语气,仿佛跟夏子漓如亲姐妹一般,和气的几乎找不到一见缝隙。
见到她的满脸笑意,还有那故作的婉转的声音,夏子漓只有一种从内心排斥的冲动,但是现在,她不能明着避开。
她抱着孩子过去。
“是公主啊,公主初来王府,昨晚一夜睡的可好——”
她勉强扯出笑容去应付,天知道,她有多不想去提‘昨天晚上‘几个字,一触碰,就能牵出多少潋滟的血液来、
但是,她又不得不装出这样的一副模样来应对。
贺云珍看她笑的酸涩,那种勉强,她瞧在心底,女人,那个看到夫君娶妾而已经乐于见成,她知道,夏子漓昨晚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当她知道他去了她的房间心里一定是十分难过的吧。
她的心里微微的有了一些快意。
携手到了凉亭边坐着,夏子漓做到了贺云珍的对面,眼看着她们那和睦的样子还真如姐妹,除了忽略掉夏子漓脸上的黯然。
“侧王妃,宫里司仪的嬷嬷来了——”
是贺云珍身边的贴身宫女,夏子漓见过几次的,此时在贺云珍耳边小声回话。
虽然小声,但又如同是故意一般,夏子漓明显就听见了。
司仪嬷嬷来王府干什么,她心里大概是有数的,凡是王爷的妃子,侧妃在大婚之后宫里来人会把女子的初夜的落红收走,这些就是要计入皇族卷帙里面,家室内卷,备以卷宗记录。
所以,这种东西,对于夏子漓这样心思玲珑的女子来说,她也是明白的。而现在宫女在她耳边提起,她的心,如揪一般的疼。
“对了,今早这东西不是你收着么,现在怎么来问我——”“
贺云珍故意说的大声,生怕夏子漓听不见,夏子漓一听见对面的声音,眼神有些恍惚,心就从里炸开,血肉模糊。
连丫鬟上了茶,她也浑然不知,只是用手轻轻的揭开盖子,然后无神的一波一波的拨弄这茶水,驱除上面的白雾。
既然这个东西已经有了,毋庸置疑,他们昨晚已经洞房了。
虽然从一开始就一直被动,一直给自己的软弱找借口的夏子漓,那一刻,心恍若已经不是自己的。
她想哭,但是根本哭不出,而且,现在,她也不能哭。
墨云轩,他真的就这样做了,也罢,她从来没有资格要求他什么,这是他的自由,她有什么可埋怨的,他想怎么样做都于她无关。
看着夏子漓失神的痛楚的模样,对面的丫鬟机灵的一个回复‘可见是奴婢太粗心,可总得问问公主才好——”
“你就去吧,别在这里让王妃娘娘听着笑话——”这一句话,包含了故作的语气
但是对于夏子漓来说。一句话,已然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她知道,的确,她的丈夫从今以后都不再属于她,她的心有种从未有过的苦楚和绝望,一种深深的痛楚和绝望。
但是,当她的手还有些漫不经心的揭开了盖子翻着茶碗水面上浮沫的时候,然后她怀中的小娃娃已经探出半个脑袋来,什么时候,将她手中的茶杯盖子抓在手里,紧紧的捏在胖乎乎的小手里,看着上面青花瓷的好看的纹路,稀奇的翻看着。
夏子漓没有管她,也就松了手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
原本是自乐的小娃娃,突然抬头,乐呵呵的冲贺云珍笑。
当贺云珍不觉得有什么的时候,小娃娃手中的茶杯盖子就给她忽然的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