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我一意味深长的眼色,包含的讯息如下:现在的年轻人呀,随后便是一段荡气回肠的唉声叹气。
“哎呀,疼!”冯野捂着耳朵无病呻吟着。
“你快给我解释清楚去!我可是处女!”我疾声厉色地捍卫着自己的贞洁,恨不得胸前挂上个刻有“处女”二字的贞节牌坊。前面的大妈再次回首相望,颇有文章的眼神里传递着以下讯息:现在的年轻人,谁信呀,随后便是一段阴阳怪气的冷笑。
“天呀,你还是处女呢?!”冯野表情严肃而惊诧,声音鬼祟而低沉,仿佛是在谈论天机般。
“废话!你说我是你女朋友就算了,干嘛说我怀孕了呀?!”我义形于色地义正词严道。
“我要是不这么说,他们不甘心呀!那姑娘她爸可是上市公司的总裁,我要是不说你怀孕了,他们肯定逼着我跟你分手。”冯野振振有词着。
蒙受着这种不白之冤,我气得脸色发白,像涂了白面的艺妓般,有种贞子下凡的气质。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冯野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我说:“这个作为补偿吧。”
“你又送我什么礼物呀?”一见到礼物,我的气消了一大半。
“我爸不是做珠宝的么,家里小东烂西的可多了。我一分钱都没花,所以你也用不着客气。”
“总收你礼物多不好意思呀。”此时,我的气已经全消了。
“不是说了么,在家里捡的。”
揭开黑色灯丝绒首饰盒,两条点点繁星般的吊坠耳环向我闪烁着刺眼的光芒,通常眼睛被刺得越痛,钻石的纯度越高。我揉眼笑言:“呦,你还挺会捡的。”
“喜欢就好。”
“可惜可惜,我没有耳洞。”
“什么?!”冯野风驰电掣地跳到我的身后,像找虫子似的在我的耳朵上寻寻觅觅,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大呼小叫地发扬起大男子主义精神:“天呐,你还是不是女人呀?!哪有没有耳洞的女人呀,你赶快给小爷我穿两个去,听见没有!”
“我怕疼。耳环我留着当摆设了。”我小心翼翼地将金光闪闪的耳环拿在手中瞻仰着欣赏着。瞧瞧这做工,瞅瞅这纯度,看来冯家也是不可忽视的大财主呀。
冯野办理完登机手续手持登机牌准备过安检,那些七大姑八大姨通通以泪洗面,哭得不亦乐乎。我像是看马戏似的看着这出戏,满怀诧异与新奇。轮到冯野递交护照时,他优柔寡断地与我隔肩相望,目光中有种千言万语静在不言中的忧愁,随后便头也不回地渐行渐远渐无踪。他的那些亲戚们如同生离死别般泪如雨下,周围的人无一不向我们这边投来各式各样多姿多彩的目光。我躲到一边,假装不认识她们,我也确实不认识她们。见她们有些含情脉脉有些忧心忡忡地望着安检口,宛如在送冲锋陷阵的战士一般,我只想跑过去普及以下知识:飞机是最安全的交通工具,加拿大是最和平的国家。
不知过了多久,冯妈终于挺身而出率领着亲友团们恋恋不舍地给送别仪式划上了个平稳的句号。她坚持邀我共进晚餐,我不好推迟,便将计就计的,如同他们家的一分子般,蹭了顿团圆饭。在饭桌上,冯妈向我纷纷介绍了每一名家庭成员。冯家亲戚多得令人发指,而且长相神似,举止雷同,很难理顺他们之间的层层关系。大家不约而同的对我与冯野之间所谓的罗曼史颇感兴趣,于是我便把我那胡编乱造的本领操练得淋漓尽致,得心应手的捏造出一段感人肺腑的痴情男追女记,大家无一不拍案叫好,有位大姐甚至迸出几滴激动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