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禄仔细的把自己拾掇干净,找了些药胡乱吃下,脸上的伤,实是掩不过去,若是被人看见,只能假说自己不小心摔了。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天禄只得生生把所有的问题都埋在心里,时时的揣测着,想着,从第二天起,他便到了园子里当差,从此,名字也改了,不再叫天禄,而是叫荣禄了。
静心观
“小主,小主你醒了?没事就好,奴婢们的心也落回肚子里了,小主,你可饿了?奴婢备有些稀粥,侍候小主用。”烹雪整整两夜,都守在玉儿的身边,时时的探着她的脉搏,察得玉儿的脉搏越来越稳,知她已无大碍,心里也放了心,早早的便备下些稀粥,以便小主醒来之时可以填下肚子。
玉儿悠悠的醒来,只觉全身无处不痛,那痛直痛入心髓,如从地狱探出的手,紧紧的拥着她虚弱的身子,让她喘不过气来。
“我,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我感觉,我睡了很长的时间,而且,我感觉怎的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似的,全身无力?”玉儿原本苍白发着青的脸,已慢慢的恢复了血色,由于这两天的昏迷,加上毒性的侵蚀,让她整个儿瘦了一大圈,莹玉的脸颊,与眼窝深深的陷了下去,竟不像个人了似的。
烹雪擦干泪水,这两夜,她又何曾睡过!扫梅也是一样,只不过现在扫梅去了厨房,想给自己的小主做点儿补身子的食物,玉儿并没看见都快与自己样子差不多的扫梅。
“小主,你只不过是偶感了风寒,已是大好了,如今好好的养着,我与扫梅已向这静心观里的余嬷嬷说清了事由,小主这些时候,就好好养着罢!”烹雪见玉儿挣扎着想坐起来,忙伸手扶起主子,并把一个枕头放在玉儿的身后。
玉儿努力的回想着一切,她只觉头里像灌满了浆糊,晕乎乎的一片;唯一能想起的,就是自己肩头受了伤,拼着一口气进到了园子,与那个老鼠精一般的余嬷嬷见了面,到了她安排的房间,后面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小主,小主醒了?奴婢刚在厨房炖了枸杞粥,小主快喝了吧。”扫梅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漆盘,上面托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继,香气飘到玉儿的鼻孔里,使玉儿顿时觉得饥饿难忍,肚子也马上“咕咕”的叫了起来。
“怎么,你们俩,看起来是这样的憔悴?像是几天没有睡觉一般,我只记得,我进了房间,就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我睡了多久?发生了什么事?”玉儿接过扫梅递过来的粥,并不急着吃,兰花指拿着调羹,轻轻的搅着粥面,却是向二女问着话。
烹雪与扫梅,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在玉儿受到威胁时毫不留情下杀手的她们,此时全无一点英气,小儿女的样子现了出来,神态扭捏,实不知道要把这两天的事怎么对主子说。
“说话呀?倒底是怎么了?”玉儿见二女这个样子,心里已是明白了七八分,但她不还是要听这二女亲口说出来。
见小主脸色如常,虽是在连着发问,语气之中并无责怪之意,亦无过份担忧,烹雪小心的开口,眼帘下垂,轻声的说到:“小主,小主已是昏迷了两夜,只因是那蚀尸散毒性发作;不过小主放心,毒已经解了,小主只须好好调养一下身子就行。”
玉儿峨眉微耸,果然是毒发了么?再一瞥自己受伤的肩,却没看到伤口,原来二女给她包扎好了,看不到本已溃烂的伤口。
“苦了你们了。”玉儿泪光莹莹,目光却透着无比的坚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玉儿今日所受之苦,他朝定要十倍百倍的还给那始作俑者!
“小主,趁热喝了吧,好好歇着,要不了两天,小主就可恢复了。”烹雪见玉儿模样,心下难受,小主怎的就这么命苦,要受这样的罪!
玉儿这才“嗯”了一声,把碗里的粥喝了个精光,这才觉着精神好了一些,头也没那么难受了,细细的思考着一些问题,目光露出迷惘,自己是活过来了,可是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难道自己就要老死在这个鬼地方吗?
烹雪二人,见小主精神些了,收拾好碗匙,均默默的陪在玉儿身边。
蹙着秀眉,眯着美眸,紧抿唇瓣,精致绝美的脸颊上噙满了沉然和决绝,玉儿想清了一些事,她现在要明白,这二女背后的主子,心是向着哪一边的!
“烹雪,跟着我这么个不走运的主子,苦了你们了,都是我无能,害你们跟着我受苦。这两天,一定让你们受尽了罪吧?”玉儿就是眸光一瞬不瞬的看着斑驳的墙壁,这一室的清冷,却灭不掉她心里复仇的怒火,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们的结局,比这烂墙还要惨!
“小主,奴婢是小主的人,这点苦,不算什么;只要小主平安无事,奴婢们就开心了。”烹雪露出一个笑,白白的牙齿让玉儿看着心里很舒服,忠心的奴才,不管在哪里,都会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玉儿伸出手,一左一右的拉着二女的手,她感到了她们的手心微微沁出了汗,指尖的颤动表明她们的心是真诚的;“你们放心,你们小主的命硬着呢,只要有你们在我的身边,我就不会死,你们是我的福星,将来若是我出人头地了,定会与你们共享所有的荣华富贵。”
一席话,只说得烹雪二人心里涌出无限的温暖,她们从小儿就被送去一个残酷的地方,每日受着残酷的训练,从来没有人这样对过她们,看到的,听到的,都是无情的事,绝然的话,六爷虽对她们不错,但不会像小主一样,对她们温言软语,玉儿还冰凉的手,却传给她们最温暖的安心,不约而同对玉儿产生定要以命相报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