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没了燥热,买绿豆汤的人也不多,楚俏腾出来看书的时间倒是多了起来。
也不知男人是怎么和家里人说的,这两日倒是安静,楚俏越发放下心来,看书也专心了许多。
正好,周儒铭也来了。
他是男人直接带上楼,隔了近两个月不见,他仍是一身和棕色的长褂,越发衬得高风清骨。
楚俏有时忙起来她都忘了要上药,好几次都是他提醒,有时她累得倒头就睡,迷迷糊糊间也是他亲手换上。
这段日子被男人盯着上药,从没耽误过治疗,期间他也拎过一次药包回来,说是周大夫寄来的,不必她再来回奔波地看病,楚俏深信不疑。
周儒铭见楚俏一副娇娇怯怯模样,不由愣住了。
她养了一阵子,她倒是白净了许多,瘦下来的脸蛋嫩生生的,似乎一捏就能滴出水来,相貌一点也不必港城孙家的那位大小姐差。
“周大夫,天热,坐下喝碗绿豆汤吧?”陈继饶见他发愣,伸手去倒汤水。
周儒铭被吓得不轻,却见他眉色不变,“俏俏亲手熬的,不知你会不会喝不惯。”
他把水壶搁在桌上,却也不急,扭头对楚俏说道,“俏俏,家里的油没了。”
楚俏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本来朱丽嫂子已经拿出来了,我偏忘了。”
说着她就急匆匆地往门外走,男人见周儒铭欲言又止的模样,怕是有话说,又道,“菜怕也不够。”
话音才落,就听一道动听的嗓音从楼道传来,“知道啦!”
厅屋里一下安静下来。
陈继饶低头喝了一碗汤,却见周儒铭满目忧色,“二少,大少爷这回病得更重了,怎么说也是兄弟,就算闹得再大,也是手足,您要不要回港城瞧瞧?”
男人的脸上一下变得正色冷凝,直起身来,几步走到窗台边,负手而立。他迎着光长身立着,周儒铭看不清他的神色,不知是喜是悲,“二少,我看你就是被她磨得锐气都没了,当年你还没毕业,就将手头上的公司经营得有条不紊。你要是肯回
去帮大少爷,他定会高兴坏了。”
“周伯!他张口闭口就是回港城,可港城跟他有什么关系?”
陈继饶都听腻了,当下冷下脸来,“他要是在意,怎么不自个儿来?”“二少,大少爷身体不好,你不是不知。”周儒铭回想起那时,大少爷明明病得不轻,却还是喝令他来大陆,只因他是最了解二少的人,不由激动,“大少爷明知我的医术最
好,却还是把我派来寻你,二少爷,他是在意的,要不是被身体拖累,他早就来了。”
身体不好!
呵!
陈继饶眼里蕴着愤懑,“他身体不好,却要拿我的整个人生替他买单么?”
回想在英国求学的那十余年,他拼了命地学习,那时天真的以为,父亲就会多瞧他一眼,可结果呢,真相原来是那样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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