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把港城搅得天翻地覆,携着满城风雨来到部队,他才找到了发泄的出口,直到遇上俏俏,他才觉得活得像个有温度的人。
他内心仓皇,他渴望安定。
港城的腥风血雨,他不想再沾惹!
“我不和你吵,”周儒铭的话闹得他脑仁疼,男人惦记着媳妇,生怕她回来听到不该知道的,故意压低嗓音说道,“我是断不会回去的,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来前大少爷就嘱咐过,二少内心愤懑,满腔恨意,怕是三言两语也请不动人。
周儒铭早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就算还想劝说,也不得不冷静下来,“少太太的手还没好,眼下我这老头还有点用处,二少不如就让我留下吧?”
涉及到俏俏,男人就不由多考虑几分,于是点头道,“嗯,那你就在镇上多待一阵子。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他把吴悠对裴家刨根问底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周儒铭听得心里虽是气愤,不过嘴上却笑了,“二少,她怕是惦记上你了。还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妄想!”
见他面色发沉,他不由又补了一句,“可惜凭她的能耐,裴家她还没资格查!”
陈继饶满额黑线,只道,“但凡有点脸面的人,谁家没点见不得人的腌臜事,对付恬不知耻的女人,你最好派人把她的家底彻底搜寻一遍,捏住她的把柄!”
吴悠用的不也是这一招么?那他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楚俏回来时,见到的便是两人促膝而谈的场景,面上瞧着会亲和,但她总觉不大对劲,具体哪儿不对劲,她也没理出个头绪来。
三人一道吃了饭,周儒铭才拎着药箱来给楚俏诊治。
医患之间也不必男女设防,周儒铭干瘦的手轻轻拨开她手腕上的链子,闭着眼隐约感觉到她旧疤处的筋脉有了轻微的搏动,半晌后收回手道,“少太……”
他见陈继饶眼眸一凛,才知错口了,转念道,“稍安勿躁,丫头你这阵倒是听话多了,只要不提重物,伤势已经大有好转。”
楚俏一听,心里大喜,扭头笑眯眯地望着丈夫。
陈继饶见她一双清漓的眸子笑成弯月,也是真心给她高兴,不过他想的层面也远,“俏俏过阵子就是要回去念书,长时间握笔,会对伤势有影响么?”“念书?”周儒铭愣了一下,随即想到楚俏既是二少认定的妻子,多读书总是好事,他心里也是认可的,于是又道,“我再开一瓶药丸,丫头你要是觉得疼就停笔,我教你一
套按摩的手法,你还是疼的话,就把药丸磨成粉末敷上去。”
楚俏认认真真地学了,一抬头,见男人也盯着周大夫的手,脸上一派严肃。
等他学完,很不客气地就把周儒铭给赶在了。
楚俏下午照旧卖绿豆汤,没一会儿就听朱丽喊她接电话。
正是农忙的时点,有空给她打电话,楚俏不用多想也知道是谁了。朱丽立在一边,见她眉头发蹙,也是分外同情她,轻言了一句,“听对方的语气分外冲,你还是把听筒离远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