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局长

    　　一

    先前，对于局长，我们只是在缓解紧张的工作氛围里，开个玩笑才给予他较为完整的称呼。至于代局长的名号，如今是无从考究了；反正一直以来，大伙就这么称呼他的。

    说到代局长的为人，自然是值得肯定的。起码在工作或者生活中不做“违心”的事情，唯一让大伙觉得“不舒服”的是他那嘴巴，犹如一副“新闻发言人”或“新闻发布者”的摸样，着实让人很是难受的。所以，曾几何时，大伙坐在一起围着代局长，听他就一些“琐碎”事情进行具体地说道说道：或是什么扬言“毫不利己”的他可定是嫌那“毫”太小，而说“专门利人”的那人则大约是他本人；或是什么一开口就夸张，一出手就铺张，见老百姓就嚣张，见纪检就慌张；或是什么人要没有了羞耻感，为官不是好官，为民也不是良民；或是什么敲门的方法有多种，有的人用钱敲，有的人用人敲，有的人用把柄去敲；等等等等。

    怎么样？听听我们的代局长的话是不是怪里怪气的。不过，你听了这话以后，心里倘若不是很舒服千万别介意；毕竟像代局长如今已过不惑之年了，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少说也得是近二十年了。况且，代局长近来也才评上非领导职务的副主任科员。

    哎！也许，就是那么无奈的。尽管代局长平日里的言行中，显得牢骚怪话多了一些，可回到了工作当中，他仍然是尽职尽责地去做好本分的事情。

    关于职责问题，也曾有一段时间，代局长给大伙说起这么一个事情：以往，我(代局长)经常进出那儿童医院的，负责接待我的老马医生及一男一女的实习医生。男实习生小刘总是特别神采奕奕，白褂子一尘不染。女实习生小米则总是马不停蹄地从一个病房到另一个病房，白褂子上经常沾着药水、小病号的果汁和菜汤。要知道小刘严格遵守医院的上班工作制度，一分钟也不肯超时；除了夜班，他不会在上午八点种前出现，下午五点之后便踪影全无。而小米每天清晨就走进病房，有时按时回家，有时却一直呆到深夜。

    年末的时候，要评选出最佳实习医生，结果小米落选了，为什么？老马是这样为代局长解释说，原因是小米她“负责过头”了。她把为病人治病当成了自己一个人的职责，事无巨细统统包揽。但这个世界上没有超人，缺乏休息使她疲惫不堪，情绪波动，工作容易出错。小刘则看到了职责的界限，他知道医生只是治疗的一个环节，是救死扶伤团队中的一员，病人只有在医生、护士、营养师、药剂师等众多医务工作者的共同努力下，才能更快康复。他严格遵守游戏规则，不越雷池半步，把时间花在医生的职责界限内。因此，小刘精力充沛，注意力高度集中，很少出错。

    接着，老马才对代局长说道：“小米精神固然可嘉，但她的做法在实践上行不同。医学院教了她四年儿科知识，并不是让她来当护士或者营养师的。我们希望她能学会只负分内的职责。”

    代局长听了，点了点头，明白了在现代社会的职责，都是有其界限的，每个人都必须学会分工协作“分责过头”未必是好事。

    二

    人生一辈子，话是容易说好的。倘若早晨当你不情愿地起床时，要让这个念头跳进自己的脑海里——正起来去做自己的工作，只要去做就会因此而存在。然而，代局长参加工作也近二十年了。人到不惑之年也是人生长河中的中流，不急也不缓，没有翻江倒海的怒潮，也激不起狂飙式的旋涡。

    在工作中，代局长时常是按照“慢半拍”的节奏模式来进行的；时常，代局长的嘴里会像念经似的嘀咕着：“优秀是一种习惯，生命是一种过程，两点之间最短的距离不一定是直线，放弃是一种智慧，缺陷是一种恩惠。”在很长的工作与生活的空间里，大伙也都习惯了代局长的“罗嗦”因为彼此毕竟是相处很久了的同事，自然也就应该相互信任了，正如代局长的的诠释那样：信任是一件脆弱的东西，一旦赢得了，就会给我们提供巨大的空间；一旦失去了，就再也不可能恢复。而事实上是我们永远也不知道我们谁信任谁，那些我们最亲近的人可能会背叛我们，而陌生人却会帮助我们，到头来大多数的人都会选择只信任自己，这的确是个简单的方法来防止引火上身！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像这样的言谈总是在不经意中流传了起来，每当见面时，大伙的眼光显得很是奇怪，让代局长摸不着头脑。却有位同事很有意思，给代局长唠出了一个人“说话的底线”：首先说话力图说真话；其次，说话若不能说真话，最好保持沉默；当然你若是在无权保持沉默而不得不说假话时，不应伤害他人。代局长点了点头，无奈也只好会意地傻笑着，说话不再漫无边际地“吹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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