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驰没回家,无法就这么撇下花露露。
虽然觉得自己在趟浑水,可是觑着病糊涂的花露露,他眼色暗下,表情严肃了。
一直避免太喜欢任何事物,因为不想再担任何责任,尤其感情上的羁绊。所以对她不友善,可是天晓得,无法对她狠心。
眉目一凛,褪去身上的外套,扔到床角。
楚天驰在床沿坐下,床铺陷下去,心也沦陷了
他要替她更换湿溽的上衣,可是内在却沸腾着,欲望高涨。
很久没对一个女人,产生这么强烈的欲望。
剎那,他明白,他对她是特别的,心墙被她踢倒,他的理智备受考验。
癌身,将她先揽到身上,她便软绵绵,顺势软入他怀里。一触到温热身体,她立即贪心去抱他,汗湿小脸,更偎近他颈侧。
他身体绷紧,呼吸一窒,血脉沸腾,每个细胞都喊渴。
他低骂一声,这样太折磨了,压抑住欲望,将她双手高举,再撩起湿溽的上衣天晓得她多难缠,很不合作,双手柔弱的直往他身上摸
“唔。”她软绵绵**,脸又妄想钻回那片暖热胸膛,害他更衣的动作更艰难。
“别动。”
“嗯。”她不听话,像虫在他怀里蹭来扭去。
“叫你别动。”他火大,骂她。身体烫得像快烧融的热铁,不得不一再将她拉开,可是真正想做的是将她按入身体里。
好分裂,他不时深呼吸,闭眼睛,硬忍住快溃堤的欲望。
好不容易脱去湿衣服,换上干爽的t恤,她舒服得叹息,软乖地像只猫。他则是超不舒服,像头饿坏的兽,濒临疯狂,身体每一束肌肉紧绷着,亢奋着,真要命。
可是事情还没完,还得给她治疗。
将她放倒在自己大腿上,右手食指中指交迭,以食指指腹按压她的眼头睛明穴,眉头攒竹穴,眉尾丝竹穴,再一路指压到太阳穴,脑后风池穴缓缓地,耐心地,指压过头部所有穴道舒缓她的晕眩和疼痛,可是自己却捱着欲望的折磨。
看她揪紧的眉头渐渐松开来,他好满足,又好想,好想深深吻透她,今晚,真是挣扎啊!
可是花露露不知道,她享受着被按摩的舒服。当月儿在黑夜的拥抱里缓缓移动着,她也舒服地酣躺在楚天驰钢铁般热的胸怀里。
她好舒服,头不痛了。
热热指腹,一次,一次,抵入她头部几个地方,她满足的发出叹息,身体更柔软放松。透过那有力的指腹,传递一股热流,淌进她身体,让她清爽安舒,舒服极了。
指按她的头部,又抚过脸面,最后揉软她的肩膀,方才还紧促的呼息,现在变得沈稳正常。抚摩她额头,还有点烫。
楚天驰将她放回床上,回他诊间,拿来器具,替她化开体内的寒气。
太舒服了,像回到母亲**,安心又温暖
花露露整个人暖呼呼,懒洋洋,闻到草的气味,每根神经都软弱下来,每寸肌肉都松绑了,每一个毛细孔,都张开,欢畅呼息。
怎么回事?好舒服,我怎么了?
花露露醒过来,睁眼,看见一团灰白烟雾飘升着。
钦?我在天上了?
“云?”她下意识道。
“不是云。”一个低沈嗓音回道。
她转头,看见好严肃的脸。楚天驰?再看仔细,发现他望着她的肚子,他手中似乎握着什么,烟雾正是从那里冉冉飘升
暖呼呼,弥漫四肢的舒服感,也正是从那里扩散开来。
是她的花露露微起身。肚脐?
“这什么?”他对她肚脐做什么?
“别动。”他警告。
她只得又乖乖躺下,然后,她脸红。因为上衣掀起一半,裸着的肚子正对着他眼睛。
“你在做什么?”她脸色胀红。
“在给你温灸。”
“温灸?”
“你感染了风寒,体内寒气很重,所以用艾草条,温灸你的神阙穴。”
他将握在手中的灸器提高给她看,木制器具,像个杓子。杓端呈圆柱状,柱中心,插一管白条子,它在柱心里燃烧。
“哇好神奇!”她赞叹,像看见玩具。
楚天驰重将温灸灸口,覆盖住她的肚脐眼。白雾,从灸口跟肚脐之间,汩汩涌出。他说:“神阙穴就在肚脐的部位。”
她睁大眼,用心感受着,一股热,往肚脐眼淌入,钻进曾与母亲相连的肚脐眼深处,再暖热地漫透身体每一部位。每温灸一会,他会稍稍移开杓杆降温,免得烫伤她皮肤。
“这个真舒服。”她的脸,更红了,只消瞄他一眼,心就跳得更疯狂。深夜里,让他这么亲昵为她温灸,除了好感动,还害羞,不知所措,有点窘。
为什么楚天驰常让她好混乱,好不知所措呢?花露露感到很迷惘,而且,只要两人之间,没人说话了,就会很不安,那寂静的片刻,教她更无措,她啰啰嗦嗦,乱找话聊。
“那个巫小姐呢?她走了吗?”
“你吐在人家身上,她当然逃走了。”他冷着脸说。
“喔这样啊。”望着他严酷专注的侧脸,她的头又晕了。不像发烧痛苦的晕眩,这个晕,是迷茫混乱的另一种晕。
他瞥她一眼说:“真丢脸,治疗师帮人治到一半,竟然呕吐昏倒。”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以前我从不生病,这次太突然了。”
“每天超时工作,怎么可能不生病?”两个月前,她刚到这里,身体健康得吓到他,每个穴道都畅通,怎么按都不痛,现在
楚天驰忽盯住她,眼里闪着狡光,像准备要对她做什么。
“怎么了?”他的眼神怪怪的。
“我检查一下。”
“检查?”花露露还没意会过来,就被他抓住右手,往食指跟拇指间按下去。“啊”她痛得身体揪起来。
他再接再厉,又往她右臂的臂臑穴按。
“呀”她惨叫,痛得弓起身子。
“你看你来台北才多久?随便按,你都痛。”他嘲笑她。“你学我们城市人,开始也有压力了吗?你身体一些穴位开始出状况了。”
“压力?嗯,有时我觉得病人看不完,会有点急,这算压力吗?”
“人都是自私的,为了别人,把自己累垮,值得吗?你想想,那些来求诊的,嘴上说着很感谢你,但是他们只要身体一舒服了,走出这里,谁还会记得你?没人会感激你的,那些谢卡鲜花不过是一时的,你却赔上了自己的时间跟健康,值得吗?多划不来。”他以前辈的身分提点她。
“我看他们身体舒服时,就很快乐,我干么要希望他们记得我?”花露露不解。
“好,你很好,慈悲又有爱心,但是糟蹋了自己身体,一个身体治疗师,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爱惜,还有什么资格治疗别人的身体?”
有道理欸!
花露露思索他的话,妈妈也说过类似的话,但她没听进去。然而当这些话,从他口中说出来,为什么就对她特别有力量?仿佛只要是他说的,她都乐意听从。
她微瞇眼,瞅着他。打从心里,诞生臣服的渴望,臣服于、崇拜起这个男人。当黑暗夜晚,当冬天将临,气温骤降,当他这么亲昵温柔地暖着她的肚脐眼,她坠落了,坠落在甜蜜的深渊里
恍惚着,窃喜着,贪看他。
她想着,如果时间停止该多好,如果宇宙消失了,只是这样漫无目的地跟他瞎聊有多好呢?如果能被他拥抱在怀里如果能更挨近他心里她的想象力驰骋起来,而房间也配合演出白雾袅绕呢,艾草素朴的香气,把房间也熏甜。她忽然觉得生病真好,不自觉地傻笑了。
“生病还这么高兴?”
“欸”她笑得更开心了。“对不起,让你这么麻烦噢。”
“知道就好。”
“你今天很温柔喔。”
温柔?他微怔,握着灸器的手,下意识收紧,眼色也暗下来。
温柔?他忽然发现,从没对哪个病人这么温柔,也不曾在医治谁时,心里头这样温暖着。赫然惊觉到,为花露露治疗时,他没有不耐烦,他好愉快。还发现他对花露露不同,对她特别。他又在混乱了,自从和她相识,就不断经历这些混乱的心情。
花露露笑咪咪说:“要是你对每个病人都这么温柔,那你的病人大概会多到排队排到巷口了。”她傻傻笑。“你真的好厉害喔,我不想吐了,头也不痛了,现在超舒服的,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宁愿捱你的骂,也要给你看病。”
他不搭腔,要自己专注温灸就好,不要受她影响,不要被她软化,他不要,但她软绵绵的嗓音一直攻击他。
“改天换我为你服务,再让我帮你按摩一次,你的身体很”
“我的身体没事。”他想也没想就拒绝。
花露露感到一阵失落,还有种,莫名的沮丧。
“你为什么这样?”她不明白。
“怎么样?”
“一直拒绝别人对你好。”
“有吗?”
“没有吗?”
“”放下灸器,他起身,站在床畔,凝视她的眼睛。
他的目光很悲伤,使她一阵心痛。
他微微俯身,拉高被子,再暖暖地’暖地裹住她的身体。他在她耳边说话,嗓音低沈温柔,令她皮肤一阵暖麻。
“晚安,好好睡。”
她舍不得就这么放他走。
他还没回答她的问题,他为什么抗拒别人对他好?他为什么眼色那么哀伤?他令她温暖,她也想回馈温暖给他。她怔怔地与他对望,看见那对深邃黝暗的眼睛深处,是一望无垠的干漠。他明明很需要温柔,偏又坚决抵抗着。他明明快要孤单到干枯了,却不愿让雨季降临心房
为什么要活得这样辛苦?她好心疼。
突然他目光闪动,左手腕,被一只暖热的小手握住了。
“我可不可以抱你一下?”她问。
“为什么?”他听见自己嗓音沙哑,而胸腔火热着。
“因为觉得你很欠抱,来”她笑着,张臂欢迎他。“给我抱一下。”想给他满满的温暖,让他柔软。
他眼色更暗了,嘴角微扬。“你好像忘了,你是女的,我是男人。”
“又怎样呢?”
“这么晚的时候,乱抱男人,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吗?”
“”她隐约猜到他暗指什么,那意会,令她呼吸紊乱,脸色胀红。
她知道要尴尬了吗?看她困窘,他反倒兴味盎然了,他挑起一眉,揶揄她。“噢,原来你也知道大概会发生什么事,你也不是太纯真嘛。”
她抗议:“我只是说抱一下,我指的是,我是说单纯的抱抱,不是说那种,你怎么,欸,你,反正你别乱误会我,我意思是说”
“花露露”他身子俯得更低,双手撑在她脸侧。
他的脸凑近,几乎快贴到她面上了,只差一点点,她上唇就要触到他的胡渣,他的气息热烈的窜入她的鼻间,暗黑色眼瞳,定定地看入她深处。
头一回,她感觉到他是危险的,是不能掌控的。
也是第一次,在他眼里,看见一种原始的野蛮。
忽然他变得很陌生,教她有点害怕。
他警告她:“对我们男人来说,没有单纯的抱。小朋友”嘴唇贴近她的耳朵,热气,烘暖耳膜。“下次再乱讲话,小心,那个后果,你也许承受不了”
他故意吓唬她,说话时,他闭上眼,脸庞被她的发丝搔到,体内着火,失控地焚烧起来,其实只要他把心一横,她这样柔弱,他轻易能以蛮力征服她,占有她,狠狠满足自己的欲望。
他性欲高涨,身体硬得他疼痛。
这女孩,太无知,不知把自己放到什么样危险境况
他们身体,很靠近,他几乎想抵在她身上,几乎。几乎能逼真感觉到她会有多柔软,他会埋没在多么隐匿温软的地方。
他的呼息浊重,每束肌肉都因为濒临失控而颤抖,身体蕴着巨大能量,迫切地想要解放
就算他没真的压在她身上,来自他身体异常的体热,已足够令花露露震撼。她难以呼吸,他身躯的庞大暗影整个笼罩住她,男性气息,一种阳刚的略带刺激的雄性气味,包围她。
她感觉危险,诡异的是,另有一种陌生的騒动,在体内升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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