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打。
山寨位于山顶,周围皆百丈悬崖,南门壁立千岗,西门两峰对峙,东门右侧有“断山壕”天险,一夫当关,万人莫克。
听本地向导说山上有泉冬夏不竭,寨中自辟耕田,粮蔬齐备,若要攻山,须要徐徐图之。可他哪有这个时间啊,陈熊面授机宜,剿匪从快处置,不得耽误,迟则恐朝中生变。
如果不计伤亡驭使本地乡兵攻山,河南地方必然怨声载道,现而今内阁焦芳在位,庄椿也不敢逼迫地方太甚,他如今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段朝用拐着腿晃悠了进来“将军”
庄椿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冷声道:“什么事?”段朝用觉察到自己不讨喜,尴尬地笑笑“六扇门总捕方未然前来拜见。”“你们六扇门的人自己接待也就是了,难不成还要本将大礼迎接么?”庄椿语气不善。
“怎敢怎敢。”段朝用偷觑了一眼,还是说道:“他说是奉漕帅之命前来。”“哦?”庄椿不由坐正了身子,沉声道:“有请。”“在下方未然拜见将军。”方未然昂然而入,不卑不亢。
“方捕头免礼,请坐。”庄椿见方未然仪表不凡,气度轩昂,先存了几分好感,态度和蔼得让一旁的段朝用恨得牙痒痒。“谢将军,将军军务繁忙,拨冗俯就,方某铭感盛情。”方未然入座拱手道。
“方捕头是漕帅使者,本将怎敢怠慢。”庄椿笑道:“不知漕帅有何吩咐?”“漕帅并无片言转呈。”方未然老实说道。
“方兄,你何以诓我?”段朝用急了,庄椿冷冷瞧着方未然,静等下文。“段兄见谅,在下只有一言想劝谏将军。”方未然诚恳言道。“说。”庄椿语调冰冷。
“适可而止。”方未然沉声道。庄椿嘴角轻勾“怎么讲?”“将军劳师远征,剿灭白云山,郭惊天授首,已是大功告成,大军若再迁延不退,滋扰地方,怕是物议汹汹,引得朝中重臣侧目,实非将军之福。”
方未然言辞恳切,一下便戳到了庄椿痛处,焦芳为乡梓谋福是出了名的,当年借献宝为名向皇帝进献蝎子、篦与蝉三物,言河南皆此物,引得皇帝怜悯,免河南赋税五年,若是老爷子晓得他在地方上这么折腾,天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段朝用见庄椿意动,急声道:“官银还未追回,白云山尚有漏网之鱼,岂可草率收兵?”“段兄,你仅凭一枚燕子镖便断定白云山为劫银之人,攻破白云山可见有一锭官银?
你又如何笃定损兵折将攻破抱犊寨后定能起获漕银?届时人马开拔、行粮及抚恤可是由你承担?”“我”段朝用被方未然一串反问逼得哑口无言,我承担得起么我。“都不要说了,容本将三思一二。”
嘴上这么说,庄椿已经动了走人的心思,只是不想让人觉得他耳根子软,先压个一两天再说。“将军,”中军一名小校快步走进大帐“山上有使者前来。”抱犊寨。
郭飞云急得花容失色,在卧房内来回踱着圈子。“怎么办,怎么办,官军围山,若是依云撞上了他们该怎么办?”仇豪见妻子手足无措,连声宽慰“飞云别急,依云先下的山,官军围山几日了。
若是真拿了二妹,岂会不拿她做要挟,别吓自己了。”“可是二妹的暴躁性子,便是碰不上,也要自己寻上门去,要是有个好歹,我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爹呀!”一向温婉识大体的郭飞云急得哭了出来。
这段时间她肩上担子太重了,仇豪无奈摇头,从桌上捧起一碗汤,道:“你这阵子心思太多,这样下去依云未找到,你的身子就先垮了,喝了这碗参汤,好好睡一觉吧。”
耐不住仇豪劝说,郭飞云将汤碗饮尽,依靠在丈夫宽厚的胸膛上“为了我们姐妹,累得你和公公这几日劳心操神,苦了你啦!”“你我夫妻一体,说这些话干什么。”面对妻子亲昵,仇豪神色有些不自然。
“等熬过这一难,找回依云彩云,我哪儿都不去,就守着你好好过日子,给你生几个胖小子”郭飞云双臂环抱仇豪虎腰,遐想以后美满日子,嘴边甜甜一笑“你说孩子叫什么名字好?”
不闻丈夫回音,郭飞云扬起螓首,见仇豪满面痛苦不舍,惊讶道:“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飞云,别怪我,我也没办法。”仇豪羞于直视妻子。
“怪你?怪你什么?”郭飞云美目中充满不解,忽觉脑子昏昏沉沉“你,你在汤药里”看着软倒在床上的妻子,仇豪面露不忍“爹,真要这样么?”仇大海迈步而入,一脸严肃“妇人之仁,难道为了她要拼上咱们整个山寨么!”
“可您当初说要拼光家底也要护住她们姐妹”仇豪话没说完,便被仇大海打断“那时老子以为郭惊天真劫了漕银!”仇大海恨声道:“老子也是猪油蒙了心,以为郭惊天老小子临老活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