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仁伯何须多礼,您是长辈,理当上座。”丁寿推让。王琼坚持,王朝立上前劝解,三人站在那里客套个没完,突听堂后“啪”的一声脆响。
三人六道目光同时转了方向,白氏莲步款摆而出“适才失手打碎一只花瓶,惊扰贵客之处,还请海涵。”丁寿见这妇人面如满月,姿色不凡,惊疑道:“这位是”
“此乃拙荆白氏。夫人,这位是当朝缇帅丁南山,快来拜见。”听了丈夫介绍,白氏敛衽万福“见过丁大人。”
“愧煞小侄了。”丁寿连忙闪身避开,郑重施礼道:“仁伯母在上,小侄拜见。”嗯白氏一时好奇心起,也未整衣装。
只是掩了衣襟便绕到堂后屏风处偷看,此时半蹲行礼,衫领松散,再加上丁寿移步角度刁钻,一片堆玉雪峰闪现在丁寿眼前,看得这厮一阵眼热唇干,慌忙移目他处。王琼也觉察不妥,沉声道:“此间有客,如此打扮有失礼数,还不退下!”
扭头看了眼色厉内荏的自家相公,白氏低眉顺眼地道了声是,顺从地退了下去“内子失礼,教缇帅见笑了,快请入上座。”王琼此时言语中可透着十二分的热切。
“仁伯,客套话就免了,小侄只求一事,”丁寿早已不耐烦“府上的茶什么时候能上来,我现在嘴巴真得好干”
王府绣阁内。王茂漪伏案执管,笔走龙蛇,一副墨宝一气呵成,直起身来满意地点点头“知画,看我这幅字怎么样?”“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知画贴近书案,轻轻吟诵,蹙眉道:“小姐,你这哪是练字,分明是要杀人么!”“杀人怎么啦,陆放翁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
谪仙人高冠佩雄剑,锦带横龙泉,大丈夫必有四方之志,乃仗剑去国,辞亲远”知画惊恐地打断了王茂漪的滔滔不绝“小姐,你要私奔”
王茂漪顿时两颊融融,仿佛火烧“胡说,我是说文武双全才是大丈夫,真男儿,哪个说要私奔!”抬笔就在知画俏脸上花了一道墨痕“教你信口胡吣!”
知画噘着小嘴,万般委屈地用袖子蹭掉脸上墨迹,心中暗道:只要你不逃出府去,万事皆好,至于什么文武双全的鬼话谁信啊,前阵子还说将来要嫁也是像儒三爷般文采风流的才子呢,唉,有个好姑爷赶快把这姑奶奶收了吧,我也能省
省心呀(317-320)石头城冤家重逢京兆府故人再会正当绣楼上主婢二人斗嘴不亦乐乎的时候,楼下白氏的声音又在响起。“漪儿,快来帮为娘一把。”二人疑惑地相视一眼,连忙迎到楼梯处,将步履蹒跚的白氏接进了绣阁。
“娘,您这捧的什么呀?怎么也不让几个下人来拿?”“她们?笨手笨脚的,我可舍不得。”白氏眼睛一瞪说道,随即将怀里捧着的布料小心翼翼地展开“漪儿,快来看看这料子,绣工多精巧。”王姑娘对针织刺绣兴致缺缺,更别提什么衣服料子了,不以为意道:“至多是锦绣花缎,哦,颜色看着光亮些,该是里面夹杂些金线。”
“呸,满嘴七青八黄,俗!”白氏嗔了一句女儿,将布料放在案上轻轻扯开“瞧瞧,这是上好毛锦,将精心挑选出的孔雀羽毛织入缎内,比那些什么金缕蚕丝可讲究多了,色泽也光鲜。”
“哦。”王茂漪点点头,坐在那里支着下颌,动也不动。“这孩子,费了为娘这么多唇舌,你倒是帮着看看啊,是做暖袄好呢还是做披风好?”“娘,女儿真的不懂这些,要不一样做一件好了?”王茂漪苦恼地摇头。
“哪有许多料子?这一匹不过才十二尺。”白氏没好气地白了女儿一眼。“那两位嫂子那里”王茂漪心中有了几分犹疑。
“她们?”白氏丰盈的朱唇微微一撇“一个这么多年了肚子里没动静,一个连自家男人都栓不住,提她们作甚?”“娘,这样不好吧,咱家也不差这几匹布,女儿宁可不要,也不能亏了两位嫂嫂”
“我这做婆婆的几时对她们不好?府里上上下下吃穿用度哪样她们比人差了?”白氏话里透着委屈“你爹一心扑在公事上,三个哥哥又变着法子作妖,家里一大摊子事全压在我一个人身上,想疼疼自己亲闺女反被说偏心,我怎么这么命苦”
看着娘亲开始抹起了眼泪,王茂漪也慌了手脚“娘,女儿不是这个意思,您别哭了,女儿给您跪下了!”
白氏不理,扯着衣袖掩住眉眼哭哭啼啼,知画小心上前劝解,哭声反倒更大了“娘,是女儿不孝,辜负了您一片苦心,女儿知错了,女儿今后一定听您的话,足不出户,字也不练了,一心只做女红,娘,女儿求求您别生气啦!”王茂漪已然带了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