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进禄一挑拇指“好气魄,那邵某便静候贵山寨打败十余万官军围剿的好消息了。”“等等,你说个明白!”徐九龄被唬得不轻,不就劫个道么,犯得着动用十余万大军,难道劫了皇帝老儿的小舅子。
“万马堂消息灵通,该晓得近来陕西境内来了一位大人物。”邵进禄嘴角浮起一抹笑容。“可是那个叫什么丁寿的?是个锦衣卫的头头,听说是奉了皇帝老儿的旨意巡视”徐九龄话说一半,心底一沉“今夜的人就是他?!”
“诶,劫了钦差可不就等同打了朱明皇帝的脸面,陕西三边与地方官府岂会轻慢,怕是马上就要布下天罗地网缉拿凶犯了,徐寨主,你的人没露了相吧?”邵进禄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徐九龄的冷汗‘刷’地淌了下来,暗暗后悔当日没拦住颜日春的冲动,他早说有这么大一笔银子在手的绝非一般人,可老颜那家伙非说什么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屁话,一方面拗不过他的性子,二来也确实时间紧没有打探的工夫,没想到给山寨招来这番大祸。
“锦衣卫打探消息的本事有一手,徐寨主落脚处能瞒过地方官府,未必能瞒过他们,还望早做准备,邵某这便回去释放令郎,告辞。”“邵兄且慢,”徐九龄满嘴苦涩,放低身段道:“不知邵兄可有避难之法教我?”
“有。”邵进禄看着一脸希冀的徐九龄,呵呵一笑“若说和伪明作对,圣教可谓经验老道,自有藏身避祸之处,只是么”“只是什么?邵兄尽管划出道来。”徐九龄急声道。
“圣教中人皆为姐妹兄弟,守望相助乃应有之义,可贵山寨几百人马却不在此列,邵某属实为难呐。”邵进禄话说半句,徐九龄已明其意,肃容道:“邵兄是想让弟兄们入白莲教谋反?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恕在下直言,贵山寨干的就是刀头舔血的买卖,如今已是犯了死罪,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拼死一搏,若是圣教大业可成,还能搏个泼天富贵,有何不可!”
徐九龄看似意动,沉吟一番道:“这山寨家当是我与颜兄弟一刀一枪攒出来的,他若不肯,我也没法子。”徐九龄还有半句话没说出来,颜日春整日想的都是重建万马堂基业,绝不会甘心被白莲教吞并。
“经此夜变故,颜当家改变主意也未可知,邵某静聆佳音。”“好,这些马匹权作见面礼了,告辞。”徐九龄闯荡江湖多年,深晓广结善缘的道理,今夜那帮弟兄怕是用不上这些马了。
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他只解开几匹马的缰绳,一人三马,扬长而去,对儿子徐九祥的事不再问上半句。“拿得起,放得下,好一个万里游龙。”眼见徐九龄远去,邵进禄负手山坳之中,似在等什么人。
“邵堂主不愧‘翻云手’之名,今夜翻手之间收获颇丰。”一个高大身影由黑沉夜色中走出,唯有牛山濯濯的一颗光头泛着微微月光。“大师辛苦,想来那恶屠夫已然送去西天极乐世界了?”邵进禄转身笑道。
“阿弥陀佛,幸不辱命。”慧庆口宣一声佛号,皱眉问道:“山西罗堂主传来消息可是要杀那姓丁的,为何改杀颜日春?”
“我大愿堂如何做事轮不到他大智堂来管,一个黄口孺子,能有多大本事,赵使者的杀子之仇也不必急于一时,留着这柄剑悬在脑袋上,才能逼出更多的好处来”
邵进禄哈哈大笑“届时少不得还要麻烦大师。”“佛爷肉身既受白莲供奉,邵堂主也无须客气。
只是那崆峒派谢自伤又是如何牵扯到今夜之事,着实让人费解。”邵进禄同样眉头紧蹙,喃喃自语道:“干坤手?崆峒派?又不是为银子,到底图什么呢?”
一间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大花厅,正中‘飞龙在天’的金字匾额下安放着紫青缎面蝠纹靠背矮榻,榻后竖立着四扇精雕鎏金的九龙围屏,地下两溜分排着八张四出头官帽椅,皆花梨木制。
一个高高瘦瘦形貌儒雅的青年书生坐在一张椅子上,神色不安,忽听得身后一声咳嗽,书生匆忙站起,束手而立。一名威严老者在两名侍婢搀扶下由次间碧纱橱中走出,老者衣衫不整,睡眼惺忪,显然刚从熟睡中醒来。
“这么晚唤醒本王,究竟何事?”老者神色不满地看着堂下垂手而立的青年书生。书生恭谨道:“本不该扰主公清梦,实在兹事体大,不敢耽搁。”“有什么话直说。”老者加重了语气。
“谢师叔有飞鸽传书。”书生眼神飞快地向两边侍婢瞟了一眼,又低下头去。老者挥手让两名侍女退下,沉声道:“东西拿到了?”“没有,谢师叔失手,还受了伤。”书生垂首道。
“怎么回事?你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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