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本官也非不近情理的,那些人都放过了吧。”丁寿笑嘻嘻指着管家“将他一人带走就是。”
“谢谢大”管家正迭声道谢,倏地一愣“大人,这是”“带你回去协助查案,放心,上不了几道刑的。”
“还要上刑啊!夫人,救我!”管家苦苦哀求,旁边一个锦衣校尉手中锁链一抖,那链子在空中兜成一漂亮弧形,结结实实套中了他的脖子,再顺手向前一带,那管家登时向前一个踉跄,身不由主跟着他去。
丁寿拍拍手,嘻笑道:“总得拿个人意思一下,一人换几十,夫人这笔生意不吃亏,咱们后会有期,不送不送。”二爷见好既收,转身摆摆手,带着人往外撤,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将赵府人都拿了。
今夜他擅闯官宅,理亏在先,若是再锁拿了几十号人,这些人的家眷天明哭闹起来,必然又是震动九城的大案,于他不利,万一眼前这些倒霉家伙在万氏那娘们鼓动下和自己硬扛,就该换他下不来台了,天子脚下,他总不能真个血洗赵府吧!
“丁大人,今夜的事没完,拙夫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去了!”万氏夹杂着恨意的清脆声音在丁寿背后响起。丁寿脚步一顿,头也不回道:“放心,这事完不了”“大人,怎么样了?”
徐杲在门前影壁间探头探脑,见大队人马出来急忙迎上,一瞧浑身绵软傍在顾采薇肩头的窦妙善,更是急得眼泪都快掉下。“窦姐姐这是怎么啦?!”
“放心,她没事,你现在给我立即滚回去,你的账咱们日后再算。”丁寿没好气道。“这”徐杲晓得自己违了丁寿命令,倒是不怕算账,只是看窦妙善弱不胜衣的模样有些担心。妙善靠在顾采薇肩头,冲他眨了眨眼,示意他听话,徐杲这才不甘不愿地掉头返程。
打发走了倒霉孩子,丁寿看看左右,苦笑道:“这么大阵势,老杜你怎么折腾出来的?”“还多亏了谭管事提醒”杜星野搔搔后脑陪笑道,谭淑贞一直守在门外,徐杲的话也听了个大概,丁寿最终气势汹汹冲了出去,定是去寻那赵经晦气,谭淑贞恐老爷人单势孤,立时通传杜星野带人过去照应。
前番朱秀蒨夜探丁府,杜星野已闹了个灰头土脸,此番有机会在上司面前露脸,自不含糊,带了府中锦衣卫就急赶过来,路上碰见巡街的校尉,都被他亮出身份就地征用,等赶到地头时,所带人马莫说给丁寿壮声势,抄了赵经家都有富余。
丁寿嗤地一笑“行,哥几个辛苦了,差事完毕领大家去松鹤楼饮个尽兴,一应账目算丁某的,可别给我省银子。”
“谢大人赏。”众军士齐声哄笑,松鹤楼那等地方可不是他们平日能去得的,今夜总算没白辛苦。转过头来,丁寿低声嘱咐杜星野“将赵府那倒霉鬼带回去,再给我弄辆车来,有几件事还要你去做。”
车轮滚过石板地面,发出“轧轧”轻声,车厢内三人随着马车颠簸轻轻晃动,一时相对无言。“今夜来看,万氏绝不会善罢甘休,为免波及家人,妙善与二叔暂且栖身顾家,待风波过去,再做商量,如何?”
丁寿恐妙善依然执拗不听劝,先将窦二抬了出来“这不妥吧”妙善面有难色。顾采薇牵住妙善柔荑,轻声道:“师姐,窦老伯如今就在我家翘首候你消息,看在他的面上,小妹以前如有得罪处,你大人大量,不要再与我计较了。”
“不,顾师妹,我并非此意,”经此凶险波折,心间纵有何芥蒂此时也烟消云散,窦妙善心中对顾采薇唯有感激,反握住她手道:“此番多蒙你援手才脱大难,心中感恩不尽。
只是我因一时激愤,杀了两条人命,若是托身你家,恐会给府上带来祸患。”“妙善尽可放心,区区小事,我自会料理干净。”丁寿拍着胸脯大包大揽。
“是啊师姐,一切交由丁大哥处置就是,再说那姓赵的做出那等龌龊行径,他家还敢再生事端,小妹也非怕事之人,与他们斗到底就是。”顾采薇一旁言之凿凿,为同门打气。
“这连累二位了。”妙善心中羞惭,一时意气竟闹出如许事来。“妙善何必客气,如此婆婆妈妈,当日与丁某勇闯匪窟的可还是同一人?”
丁寿揶揄道,想起联手除贼的往事,妙善不禁莞尔,款款道:“谢过大人。”丁寿挖挖耳朵,摇头道:“大人大人的好生外道,还是如往日般叫大哥听着顺耳。”
妙善微微一愕,为难地看向身旁顾采薇,顾采薇却洒脱笑道:“咱们今日也算同生共死,师姐便依丁大哥的吧。”妙善踌躇再三,才轻启樱唇:“丁大哥!”
“诶”丁寿拖着重重长音,答应了一声,三人相视一笑,嫌隙全消。丁寿笑嘻嘻问道:“说来当日迷窟中曾见妙善妹子金针神技,不知可还有旁人也使这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