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唇轻启,带着几分歉疚道:“因小妹一时莽撞,累你添了不少麻烦”
丁寿将手一挥“哪有什么麻烦,今后再有人欺负了你,该打便打,该杀就杀,若是你不方便,就和我说,大哥自会替你料理干净。”
哪有这般替人包揽的,妙善被逗得“噗嗤”一笑,转眼间玉靥间又添了几分苦涩“我这便回峨眉山了,今后怕是无缘再见。”“峨眉也在大明治下,总有相见一日,若是山上待得厌倦,便早些回来,大哥想你了,也会去峨眉看你。”
“真的?”妙善美目倏地一亮。“丁某虽非出家人,也是不打诳语。”丁寿笑嘻嘻举起手掌“若是不信,击掌为誓。”
“一言为定。”白嫩玉掌猛一触及男人宽厚手心,妙善芳心不禁咚咚乱跳。丁寿笑指另一辆蓝布马车“大哥另外为你准备了一些东西,权作路上消遣。”
“真的!是什么?”妙善满心欢畅。丁寿把头一歪“去看看就晓得了。”妙善耐不住心中好奇,跑去查看,丁寿则转过脸来,看看妙玄,又端详端详她手中拎着的白兔,一脸坏笑。
师父、师妹都跑去看马车,妙玄独个落了单,又见丁寿看着自己眼珠滴溜溜乱转,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心虚地将兔笼抱在怀里,怯怯向后缩了缩。
“妙玄姑娘,丁某这里也有一件薄礼与你。”丁寿咧嘴龇出一口白牙,从袖中抽出一个宽约三指、长有五寸余的长形锦盒。“不,我不要。”妙玄几乎是蹦着向后退了一步。
“先看看也无妨嘛。”丁寿冲着妙玄打开锦盒。盒子里面红绸垫衬,上面除了一根金针外别无其他,妙玄一见却神色慌张,向同门那里张望。
“姑娘行侠义之举而不留名,在下钦佩之至,如今物归原主,可请收回?”“不是你想的那样,妙善师妹成亲我放心不下,背着师父一路跟去,只想看她是否安好,谁知我可不是将她丢下不管,实在是那男人当时的怪模样我进不去,后来听得你们的声音,我才离开,真的!”
妙玄吞吞吐吐,讲到这里鼻尖发酸,委屈得似要哭出来“姑娘莫慌,此行乃是善举,又有何避人的?”丁寿尴尬地左右张望,生怕被静安和妙善看到,以为自己在欺负人。
“我去观望师妹亲事,已是违了师命,师妹那个样子,若是知晓我也看见,日后相处怕她抹不开颜面。”
妙玄低声道。这丫头倒是惯会替别人考虑,丁寿还想再交待几句,听得后面妙善笑声道:“师姐,你与丁大哥谈什么呢?”“没什么!”妙玄飞快地从丁寿手中抢过锦盒,背到身后。
“那些礼儿可还满意?”丁寿回身笑道。“太满意了,大顺斋的艾窝窝,柳泉居的黄蜜枣儿合制糕,还有虎眼糖、牛奶饼、松子百合酥,那么些好吃的我都叫不上名来,这怕是到了峨眉也吃不完啊!”窦妙善两眼笑成了一双弯月。“若吃不完便请同门师长姐妹一同品尝享用,里面可不乏宫廷细点,外间等闲可不易品尝得到。”丁寿笑道,他此番可是又欠了甜食房罗胖子一份人情。“我等方外之人清苦惯了,不宜太过奢华,尊驾此举实在过于破费。”
点检过车内经书,静安施施然走近,峨眉算是承了人家一份大人情,虽觉丁寿此举有些小题大做,可与到手的经书比起来,她也不好多做计较。
“师太直呼在下姓名就是,”丁寿欠身再施一礼,随意道:“不过是一些衣食用具的小玩意,谈何破费,妙善回京探亲,总要带些家乡土产回去才不致失了礼数。”
“多谢大哥费心。”妙善更是心中雀跃,难为他想得如此周到,这许多物件,往日只有顾师妹家中才有这般大手笔,念及此又回头看了看马车,这一大车子怕是比顾家当时还要气派。见自己放下身段,丁寿仍旧谦逊有礼,并无前恭后倨之貌,静安心中点头。
但回顾马车一眼,又是微微蹙眉:“出家人应忌口腹之欲,况且这般兴师动众,怕是费了丁施主不少银子吧?”
这一车子吃食也没你手中一本经书值钱,怎不见你放下拒收,丁寿暗中吐槽,满面春风道:“其实在下不过是慷他人之慨,这些东西花费说来都是窦家所出。”
“我?”窦妙善指着自己鼻子,一脸不解。静安同样满腹疑惑,妙善家境她略知一二,总不至倾家荡产只为女儿准备些零嘴儿吧。
丁寿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自然是你家的,回头可要从令尊利钱中扣掉的。”妙善会心一笑,贴着静安耳边将窦家入股酒楼之事简述了一遍,静安颔首“原来如此。”
妙善入狱的事静安也知其大概,事情起因就是窦家酒坊的秘方,听妙善说了丁寿安排,可算是解了窦家后顾之忧,素少夸人的静安也不由感慨道:“施主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