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究竟是什么样的大事,让卧病在床的天祈帝要亲自上朝?
众大臣心中难免忐忑猜测,也隐隐预料到今日之事恐怕与皇位之事有关,只是不知天祈帝到底作出了怎样的打算。
最保守的方式是退位给赵焕,这样既能保住他太上皇之位,安享余年,也能免除天祈政局的动荡。
最激进的方式是从几名幼小的皇子之中挑选继承人,但这样风险太大,赵焕与赵匡斗到今日,为的就是这张龙椅,又怎会善罢干休。
而这些怀着不同心思的大臣中,又有相当一部分人更是站立不安。
因为就在他们从自己的府邸出发,前往皇宫上早朝的路上,收到了一封信,那信里的内容让他们心惊肉跳,看完了,还不得不假装什么事都没有。
“陛下驾到”正在各自惴惴不安之时,殿前太监一声高唱,天祈帝在安定侯的陪同下自殿后缓缓转了出来。
群臣立即下跪山呼万岁。
“众卿平身吧。”天祈帝由安定侯扶着坐上了龙椅,挥了挥手。
群臣起身,皆低头俯视着自己的靴尖,以示不敢冒犯天威,但仍有一部分人偷偷地掀起眼皮,悄然打量了高台的天祈帝。
天祈帝的病一直是众人讳莫如深的话题,没有人敢公然讨论,但私底下,每个人都是琢磨着天祈帝到底病到了何种程度,连太子与二皇子闹到这种地步,连太子被暗杀都未见天祈帝出面,由安定侯一手处理,是否真的已到了无法医治的地步。
然而今日看来,气色虽比半月前更差了些,人也瘦得很厉害,但精神却不错,至少能自己步行着上朝,无需人抬着。
难道说,这暗中流传的关于陛下大限将至的传说,是假的?
天祈帝咳嗽了几声,眼睛扫过底下百官,所经之处无人不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君王威严依然不失。
他满意地点点头,道:“朕今日上朝,不为他事,只为关乎天祈国运昌盛,百年永继的大事,众卿能否猜到是哪一件?”
“臣等愚昧,不知陛下所指何事。”早已心知肚明的大臣们此时都装起了糊涂。
天祈帝手一抬,指着安定侯手中的朱漆木盒,“这里面,装着朕拟好的传位诏书,今日,朕便要在此宣布继承朕皇位的人选。”
所有目光齐刷刷地定在安定侯手上,即使心中早有猜测,此时听到天祈帝说出,并连传位诏书都已取出,依旧心中震动不已。
定国公是朝中元老,一心为国,对赵焕并无好感,此时心有忧虑,率先出列,“臣斗胆,不知陛下将皇位传给了哪位皇子?”
天祈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定国公,并非皇子才有资格继承皇位。”
“并非皇子?”定国公一怔,抬头看向天祈帝。
其他大臣亦为这话而大吃一惊,莫非皇帝想将皇位传给外人?
“没错!”天祈帝突然端正了神色,“朕决定,将皇位传给天懿公主,从此以后,天懿公主便将是天祈第一女帝!”
天懿公主?
这一句话,令群臣们顿时现出茫然之色。
天祈帝膝下皆是皇子,何来的公主?
定国公再次相问:“陛下,不知天懿公主是哪一位?”
“东陵宁相之子,也就是两个月前,平四国战乱被识破了女子身份的宁桓长女宁天歌。”天祈帝隐隐露出笑傲之色,一扫底下已惊讶得微张了嘴的大臣们,“事实上,她是朕流落在外的血脉,被宁桓收养而已。”
“可是陛下寿诞之时,随安王出使天祈,并在寿宴之上为安王被追杀一事据理力争的那位宁姓使节?”定国公压下心中震惊,不得不再次确认,哪怕明知自己是多此一问。
“正是她。”天祈帝点头。
朝堂内瞬间炸开了锅,即使想了无数可能,也绝对想不到天祈竟然还有一位公主,而且还隐姓瞒名了这么多年,而且还是那个名扬天下的女子。
几乎是同时,各人心中立即将宁天歌作了分析权衡。
她当时在寿宴上的表现给人印象尤其深刻,甚至心惊,东陵连一个小小主簿都有如此胆识与口才,东陵的人才将是何其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