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妍一路走来,见花市里虽然开花的花草极少见,倒是有一种叫做谷板的东西特别多,而且做得很是有趣。
多数是做成微型的村庄模样,田间绿意盎然,阡陌交错,极度仿真的农家茅舍,甚到田间还有泥塑的正在劳作的农人。凑近细看,原来那田间的绿苗是谷子苗。有的还故意洒了水,那水滴挂在叶尖,仿若早晨的露水一般。
站在人潮汹涌的街市里,看着眼前一个个形态各异的谷板,仿佛能听见鸡鸣犬吠一般。裴妍觉得甚是有趣儿。
看来花市也不一定非要有花不可,这东西大概就是因为早春时节没花可赏而应运而生的吧。
而且生意还不错。
裴妍看了一会儿,又往前走,才走了没几步,就看见一个同样卖野生春兰的摊子,更让她讶然的是,春兰边儿上带摆着一个装满了百合球的箩筐。多数是白色,还有少数粉色的。
一般来说,百合开什么颜色的花,大多都会体现在种球的颜色上。
比如说,开白花的百合,种球一定是白色的。而开粉花或者其它颜色的,种球也必然是粉红或者浅紫等。
裴妍自己在山上挖的就是白色的种球。突然看到了粉的种球,自然大喜过望。两者即使是同一个品种,也是不同的花色。若是不同的品种,那就更好了。
她正好可以买几个球回家,做杂交繁育的试验。
问过价钱,一球只要两文钱。又确认确实是开粉花的百合,她把裴明远给的三十文钱都拿出来,道,“要十五个。”顿了顿又强调道,“我只要开粉花的!”
摊主象是对母子。男子三十来岁,老妇人五十上下。都是普通百姓的打扮。
见裴妍一张口就要十五个,那男子喜笑颜开,忙接过钱儿。那老妇人则飞快从大箩筐里往外挑百合球。
“哎,等等!”裴妍见她不管白的粉的胡乱装一气,忙走近朝老妇人道,“这位婆婆,我说了,我只要开粉花的。”
“这就是开粉花的呀。”老妇人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往小篮子里装。
裴妍眉头紧紧皱起,自家银钱正紧张的时候,若不是今儿兰草卖了些钱,即便是她极是想要这些粉百合,也舍不得拿钱出来买。
这钱自然要用刀刃上。
忙把老的手一按,从小篮子里拿起一个白色的种球,朝老妇人笑道,“这位婆婆,这个可不是开粉花的。我不要这种白色,只要粉色的球。”
说着要往外挑。
“这个是开粉花的,你放心,我们诚心做生意的,还能骗了你不成?”男子赶忙笑着说道。
趁他说话的功夫,老妇人飞快躲开裴妍的手,往篮子里挑,还专挑白色的球。
裴妍不由得皱了眉,这老妇人看起来并不是不懂,而是欺负她不懂。有一种自己再不强硬些,就要被强卖了的预感。
忙伸手去接那妇人手中的小篮子,“这位婆婆,我自己挑。”
老妇人往边上一躲,再次躲开她的手,脸上带着几分不悦地道,“那可不行。这东西金贵呢,你再给扒拉坏了,剩下的卖不出去,我找谁赔去?”
听这二人的口音倒象是青州府本地人士,裴妍也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僵,便笑道,“您放心,我轻轻的下手,一准儿挑不坏你们的东西。”
“那也不行!”兴许是见她态度软和,老妇人愈发强硬起来了,上上下下打量她几眼道,“小孩家家的,手下没个轻重,我可信不过你。”
“那这样……”裴妍强耐着性子道,“你帮我挑,但是我只要粉色的球,白色的不要。”
那男子就把眼一瞪,不悦地说道,“我说你这丫头,咋那么难缠呢?说了都是开粉花的,种球什么颜色又有什么关系?”
裴妍也恼了,不高兴地看了他一眼反驳道,“即然都是开粉花的,这种球我挑什么颜色的,对你又有什么损失?”
那男子被她质问得一愣,咧嘴吸了吸牙缝,摆出一副无赖样瞪眼道,“我说,你来是找茬儿的吧?说了都是开粉花你还不信,要这样的话,你干脆别买了。”
要不是钱已经交到他手里,裴妍怕闹僵了,自己的钱打了水漂,才懒得花钱受这个气。毕竟这种强卖的事儿,她见得多了,此时不得不小心一些。听了男子的话,便顿儿也不打地把手一伸,“即这样,我不买了。你把钱还我!”
“哎!”男子登时挑眉叫嚷起来,挺胸腆肚地都裴妍道,“我说你是来消谴人玩儿的是不是?”说着,他把老妇人手中的篮子往裴妍面前一送,“东西都给你挑好了,你又说不要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裴妍冷冷看着那篮子,十五球里面只有两三个粉色的球,即不接也不动,“我买东西的时候说得清清楚楚的,只要开粉花的,你们也答应了。怎么给我装的全是开白花的球?到底是谁在耍人玩儿?”
男子气得又吸了吸牙缝,“怎么就和你说不明白呢?这都是开粉花的。”
裴妍寸步不让,“即然都是开粉花的,全给我粉色的球,也碍不着你们的生意。”
两下就僵持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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