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挣脱他,“我不回去……我没地方去!”
她一身酒气,不能回医院病房;回嘉苑去又要面对贺维庭,她不知该怎么跟他讲。
容昭无奈,“你总不能今晚就在这儿趴一夜吧,总有地方可以去的啊,再不行我给你找个酒店,走走走!”
他不由分说就架起她带回车上,绑好安全带,他负责开车。
他还真不知道该带她去哪里,他的住处是不行,酒后乱性这种事发生一次就够麻烦一辈子了,他不想再来一回。
直接送回嘉苑去……看她这样又实在不乐意,怕是跟贺维庭又有什么分歧,这样子回去了说不定吵的更厉害。
酒店他不放心她一个人,陪着她又说不清楚……他想想真是火大的要死,怎么就摊上这么两个损友呢,净给他找不痛快?
“喂,快说去哪儿,不然我直接把你扔马路边上了,冻死不负责!”
他摇醒昏昏欲睡的乔叶,听她嘴里似乎含糊报了一个地址:“五蓉城……a座……18楼……”
这个地方他听说过,贺维庭曾经买下的房产打算作为两人的婚房,一直空置着。
总算靠谱了,他发动车子,墨黑的车身在深夜像一尾灵活的鱼汇入车河。
好不容易折腾到目的地,乔叶已经在副驾上迷迷糊糊睡过去了。他叫不醒她,就算醒了拖着她上楼也是个负担,干脆弯身把她从车门里给抱了出来。
宿醉夜归的女人,被男人从车里打横抱出来,任谁都会有些旖旎的联想,幸亏这公寓一梯一户,私密性极好,他抱着她进电梯也不担心会有什么误会和压力。
到了门口才发觉没有钥匙,一定是在她的包里,他只得放她下来,摇她肩膀,拍她的脸颊,企图唤醒她。
乔叶只是半眯着眼睛,整个人靠在门边直往下滑。容昭一边撑着她,一边还要腾出手去翻她包里的钥匙,正郁闷的时候,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了,他跟乔叶都差一点直直栽进去。
“靠,搞什么……”他背上都冒出冷汗,一抬头却正好看到贺维庭的脸。
乔叶跌了一下,睡意也一下子散去大半,“唔……这是哪儿?维庭,你怎么在这儿?”
贺维庭看不到眼前的情形,但冲天的酒气、容昭的存在和她迷糊的声音已经足以让他脑补出一个完整的画面。
他抿紧唇,面上出奇的平静,好一会儿都没开口说话。
“你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帮手!你看不出她喝高了吗?我好不容易把她弄上来的!”容昭今晚被这俩人的反应折磨的够呛,一时忘了贺维庭看不见,说完了才想起来。
“哎,你让一让,我把她扶进来就好了。”他深深叹口气,摸到墙上的灯掣,鞋也顾不上换,连拉带扶的把乔叶弄到客厅的沙发上。
贺维庭还站在门口,容昭直起身看他一眼,“你自己能走吗?要不要我也来扶你一把?”
他不是开玩笑的,毕竟贺维庭是真的看不见了,诺大的空间,又有隔断墙,又有家具桌椅,地板是铮亮的大理石,他还真怕他会摔一跤或者磕一下。
贺维庭要强他是知道的,只是即便作为医生,容昭也有点难以想象他是怎么适应的。
“我没事。”他声音很冷,“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我告诉他的!”躺在沙发上的乔叶忽然举高手臂,大声地自告奋勇,然后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跌跌撞撞从沙发上爬起来,走到门边拉住贺维庭的手臂,“……嗯,我来扶你就好了,慢一点啊,这里有个台阶……”
贺维庭没有迈步,她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好像有些疑惑似的仰头看他。
容昭终于意识到,他在这个空间里有点多余。
“既然没事,我先走了。”他巴不得早点脱身,甚至是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在贺维庭身旁停下来道:“你别误会,她只是喝多了,我恰好路过那地方把她送回来。有些事……你跟她好好聊聊吧!”
当局者迷,但旁观者往往不好多说什么。
贺维庭不认为跟一个醉鬼有什么好聊的。
尤其是这个醉鬼是个女人,还是他的女人,正缠着他的胳膊,一边傻笑一边不停地嘟囔,力道大得像个耍赖的小熊,把他的家居服都快扯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