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不行,绝对不行!我不会轻易丢掉任何一个人的。现在我们就做一个软兜子,大家轮流抬着你走吧!”
一会儿,一只用桉树枝编织成的大软兜做好了,刚好能装载穆拉迪。格里那凡爵士第一个抬着他;他背起这软兜的一头,威尔逊则背起另一头。大家就这样动身上路了。
每过十分钟,就换一班人继续抬。这路非常难走,再加上闷热的天气,抬着这么重的人走路实在困难,但队伍中没有一个人抱怨。
爵士一行人走出五英里之后,天色渐渐黑了;大家只能在一丛胶树林下休息,把从木筏上抢到的一点食物,拿来做晚餐填饱肚子。
可是万万没想到,晚上却稀稀落落下起了雨,实在让人们苦不堪言。好在终于等到了天亮的时候,爵士一行人又重新上路了。
一路上,都是一片荒凉的景色,看不到任何飞禽走兽的身影,少校随身携带的马枪,此时也发挥不了作用。还好,小罗伯特看到了一个鸟窝,在里面找到了十多只大鸟蛋;奥比内用火炭灰把这些鸟蛋焐熟,然后从洼地里找到了些马齿苋,就这样勉强凑合了22日的午饭。
前面是一片沙土地,长满着蒺藜草,这路更加难走。旅行者的衣服都被刮破了,而且脚上都出了一条条血印。好在两位女士坚强勇敢,始终没有叫一声,一直跟随众人无畏向前进。
在日暮的时候,爵士一行人走在布拉布拉山脚下,就在那里的容加拉河畔扎营露宿。麦克那布斯亲自弄到了一只大老鼠,大家都做晚餐,把它烤来吃,吃得连骨头渣都没有留下。
在23日的时候,大家累得筋疲力尽,但仍然坚持继续赶路。当顺利绕过山脚之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漫漫草场。这些草长得如同鲸须,盘根错节地交杂着,如同箭林一样锋利。看来要通过这里,必须用火烧草和用刀斧砍掉草,才能顺利前进。
在这一天,旅行者找不到可以做早餐的食物,在闷热的天气,人人都感到饥渴交加,在这种环境中,一个小时还没走到半英里的路。看来如果一直没吃没喝,很难坚持这一旅程了。
还好,爵士一行人已走到了一处有灌木的地方;这些灌木外观上像珊瑚,结着一个个荚果,果内蕴含丰富的水,大家可以喝得痛痛快快。同时,巴加内尔看到一条干河沟里面,有一种叶子像苜蓿的植物;这种植物的叶子上还长着芽孢,如扁豆一样大;用石头碾碎它们,就会像面
粉一样,可以做成粗糙的面包。所以,奥比内捡了许多这些如扁豆一样大的芽孢,把它们储存起来,以便需要的时候用上它们。
在24日,也就是第二天,穆拉迪的伤口完全愈合,并且结痂了;他不需要同伴的搀扶,自己也走了一段路程。现在,他们距离德勒吉特市也不到十英里的路程了。当天晚上,这些旅行者就在东经149°,新南威尔士省的边界处扎营露宿。
这天晚上,细雨绵绵,一连下了好几个小时,每一个人都淋得如落汤鸡一样。幸好孟格尔在偶然之机,看到了一个伐木人留下的破棚屋,大家都兴高采烈地走了进去。威尔逊也从附近弄了一些枯树枝,可是怎么点,树枝都燃烧不了。仔细观察,原来这正是巴加内尔以前说过的,无法燃烧的木头;既然生不起火,就不能吃面包;大伙没办法,只能将就穿着湿衣裳,埋头睡觉去了。
海伦夫人和格兰特小姐已体力透支,很难继续支撑下去,但好在有“经过一番磨难,苦尽甘来,黎明的曙光就会出现”这个信念的支持,两人才有勇气继续前进。虽然两位女士累得迈不动脚步了,但被同伴搀扶,连拖带拉地坚持向前走着。
在第二天,天刚蒙蒙发亮的时候,爵士一行人又踏上了旅途。在十一点钟的时候,德勒吉特小镇已经遥遥在望,这里距离杜福湾仅仅只有五十英里了。
在这镇上,爵士一行人很快就找到了交通工具。只需要二十四小时的光景,人们就可以顺利到达杜福湾,希望又在格里那凡爵士心中燃起了。因为此时他想着,说不定“邓肯号”会因为一些事情延误开船的时间;这样就可以在它驶离杜福湾之前,先到达那里。
在镇上的中午时分,爵士一行人又美美饱食了一餐,之后搭坐一辆邮车,由五匹马拉着,像箭一样飞速离开了德勒吉特镇。爵士要求马车夫加速行驶,并且加倍付钱;马车夫看到丰厚的报酬,兴致更加高,把车驶得如离弦之箭一样飞速。每十英里的公路,都有一个驿站,马车夫最多就在一个驿站停留一两分钟。
就这样,马车以每小时六英里的速度,飞似的行驶。下午和晚上都是这样。
在第二天,旭日从东边升起的时候,旅行者们隐隐约约听到了海涛声,证明这里离海是不远了。只有绕过杜福湾,才能抵达汤姆?奥斯丁来接应爵士一行人的地方——37°线上的海岸。
现在,爵士一行人都看到了蔚蓝的大海。大家把眼光齐刷刷地投向了海面,盼望如同一个月前在阿根廷海岸一样,发现“邓肯号”在海面游弋。
然后,大家无论怎么看,都没看到什么东西。出现在眼前的,只是水天一色的海上地平线,更没有什么帆影浮现。
大家想着,可能是海上的风浪太大了,所以大副汤姆?奥斯丁就把船行驶到杜福湾内港了?
“我们到艾登城里面去!”格里那凡爵士思索良久,说道。
邮车立即向右转行,在环绕海湾的路上奔驰,朝五英里之外的小镇驶去。
在一处标志港口的固定信号灯面前,车夫把车子停下来了。爵士一行人看到码头上停泊着几艘船,但没有一艘是竖着玛考姆府的旗帜。
格里那凡、孟格尔、巴加内尔都从邮车下来了,向海关方向奔去。他们在海关那里,向工作人员询问了一番,并且要求查看一下这几天进港船只的登记簿。可惜的是,在一个星期之内,居然没有一艘船到达杜福湾。
“会不会‘邓肯号’还没有起航?可能我们在船没到之前,就先抵达了这里?”格里那凡爵士强打希望地说着。
但约翰?孟格尔船长却一个劲连忙摇头;因为他清楚大副汤姆?奥斯丁的性格,不会拖延十天还不按照命令出发的。
“这件事,我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格里那凡爵士接着说,“我宁可知道一个确定的事实,也不愿意一直这么迷迷糊糊!”
在一刻钟之后,格里那凡爵士发了一封电报,对方就是墨尔本的船舶保险经理人联合会。之后,大伙又集体坐上了邮车,在维多利亚大旅社里休息。
在下午两点钟的时候,格里那凡爵士就接到了有人亲自送上门的电报,只见上面写着:
杜福湾艾登城格里那凡爵士
在本月18日,“邓肯号”已起航,现在去向不明。
墨尔本船舶保险经理人安德鲁
格里那凡爵士失望交加,这封电报也从手中滑落了下来。
现在的情况无比的严峻:本?乔伊斯已经掌控了“邓肯号”。原本好端端的游船变成了海盗船。
这样一来,这次充满希望的澳大利亚寻访之旅,一下就在绝望中结束了。爵士不仅找不到格兰特船长和他的海员,反而把自己船员的性命都赔上了。
这时刻,勇敢坚强的格里那凡爵士被这凶讯所击垮了。在阿根廷的潘帕斯大草原上没被天灾所难倒的勇士,现在却被澳洲大陆的人祸所击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