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家中,不知又会作何感慨呢?
想着,漫修的嘴角竟不自觉的又露出了笑容。闭眼休息的他,此刻在想什么?竟让他如此开心,一出门的沈云城,显然又被这一笑容震撼住了。
“小姐让你进去。”
漫修一听便要努力起身,可沈云城却轻轻一按他的肩头,“是……爬进去。”
漫修很想说个“不”字,然后再大骂周欣然一顿。可是,他知道,他的身体再也经不住任何痛打了,旁边看守手中的长鞭似在随时向自己叫嚣着,他不想拿命跟长鞭过不去,就算赌赢了,伤痕累累知道痛的还是自己。何况,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于是,在听到沈云城很别扭的命令后,漫修很乖巧的照做了。应该说,现在爬对他来说反而是最好的姿势,要站起来,用双腿支持上身,对他来说,真的很难。
屋里很暖,与外面的世界冰火两重天。一连三日,都不曾进过屋子,更不知温暖为何物的漫修,此时身处这样的环境,竟有些不适应了。同时也是因为,之前麻木的伤口在温室中,似乎更多添了几分娇气,开始渐渐犯疼了起来。
漫修努力的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因为,越想就会越疼。
看着跪在屋子的门口,眼神有些涣散的漫修,周欣然缓缓的说了句,“你过来。”
看着手拿暖炉,身靠火炉,身倚长椅的周欣然,漫修在想,她会不会直接用烙铁再给自己身上烙一个印呢?如果是那样,虽然会痛,但也是好的,因为那样做,他立刻就会昏厥过去,也省得再遭以后的罪了。
“同样的话一定要我吩咐两遍吗?是你仍欠教训,还是已经被打得傻了?”
漫修乖乖的听话,使尽全身力气用双手支撑着往前跪着挪了几步,到了离周欣然不远的地方,当然,也是离火炉不远的地方。
漫修享受着火炉带来的温暖,同时也警惕着火炉会对他造成的致命的伤害。
周欣然看到漫修的眼神落在了火炉上,不觉微微一笑,坐起身来,用火勾挑了挑火炉里的炭,一时间,火苗似烧的更加肆掠了。
漫修的眼光定在周欣然手中那长长的火勾上,要是被这东西烫一下,或者是勾一下,那份痛,应该是怎样的呢?
“你在紧张?”也许是发现了漫修心中所想,周欣然微微笑着说道。
“是。”漫修并没打算此时在周欣然面前逞什么英雄,只是顺从的回答。只是,周欣然却很不满意,因为这顺从的回答中丝毫没带有一丝畏惧她的意思。不过,这是否也正是她执意要下漫修的原因所在呢?她想要他完全的屈服于自己,可偏偏,怎么都不能如意。
“你怕我会在这里对你用刑?”
“主人惩罚奴隶是天经地义的,谈不上什么用刑。”
“哦?这话倒不像从你口中说出来的。”周欣然饶有兴致的看了看漫修。
“漫修知错了,还请主人开恩。”
漫修一切做的都是那么的乖巧,若不是周欣然早就了解他的品性,说不定就会被他顺从的表象给迷惑了过去。
“你告诉我,你最怕什么?”
“回主人,漫修现在是主人的奴隶。主人让漫修怕什么,漫修就怕什么。”
“哈哈!才来周府三日,怎么,这么快就转了心性不成?”
“主人多虑了。漫修之前不知有奴籍一事,因此才妄想着逃跑,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可现在官印加身,无论逃到哪里,都还是会被捉回的。这几日得王叔教育不浅,也深深明白了这一辈子,漫修都只能是主人家的奴隶,因此,也便收心,不敢再有奢求了。如今只求主人开恩,饶恕漫修之前的过错,漫修定尽己之能,做好主人的奴隶。”
漫修口中的王叔便是这三日天天拿各种刑具招呼自己的那个看守,手段毒辣老道,可不比之前在陕西欣园中遇到的只会照章办事折磨自己的那几位。这王叔总能想出奇招,折腾的漫修几乎丧命,却又确确实实的活着。
“哦?是吗?那我该高兴才是了,得了个衷心的奴隶。你说,接下来,我该吩咐你做点什么呢?”
“主人吩咐,漫修一定竭尽所能。”
“这周府的下人多如牛毛,管家又是个心细之人,事事安排妥当。你别说,一时间,还真为难了我,安排你,做什么好呢?”
漫修感觉出了周欣然语气中的戏弄之意,她定是早就想好了,在这儿跟自己兜圈子。好,既然你想兜,那定要把这场戏配合完整才行。于是,漫修摆出很恭敬的样子,道,“主人尽管吩咐,漫修除了不会武艺,做不了高难度的活儿,其他的,还是样样儿都行的。”
漫修特意点出了他不会武艺,周欣然似也没有什么惊奇的表情,看来,她是信了。又或者,当初那陕西秦凤路军营张行营的女儿张思宜早把他与严成发比武的事情告诉了周欣然,她知道自己在武艺上根本就是一无是处,所以才只派一个用刑的高手王叔看守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