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毒要练进肉身之中,运功即出,平素不影响起居饮食,绝非泛泛之传,恐怕得往邪派七玄之类的魔道顶峰,还得往最核心里寻去,才有机会得到。
即便如此,选择也不会太多。刀鬼撕下小半幅衣?裹伤,以靴尖挑起拟春剑“唰!”一指跪地的叶藏柯。“你的‘夜龙缠’是何人所传?真是修玉善呢,还是洛乘天?”
“都不是。”落拓汉子即使脸色白如尸首一般,笑起来还是很招人恨。“我研究洛宅后园的打斗现场,猜了个七七八八,按刀剑痕迹还原招式这种小事,还是能做到的。
你指使乔归泉逼洛夫人火化遗体,洛总镖头十有八九是中毒而死,这毒功或毒药,还特别不能见人。两相对照,傻子都能猜到是这般情形。”
羽羊神的头盔无论材质或做工,均非凡品,按理不应轻易毁损,实是洛乘天与叶藏柯的“夜龙缠”俱砍在同一处,新力压着旧创粉碎了结构,才裂成两半。叶藏柯的“夜龙缠”
若学自修玉善或洛总镖头,不见得能砍在同一处,除非是按洛乘天应对此人此招所留下的痕迹,还原了招式,才有如此近似的结果。
没有了羊角盔的遮掩,谁都能看见刀鬼圆瞠双眼,血丝密布的瞳眸中,明显流露出既不甘心又难以置信。
甚至是浓浓的嫉妒愤恨,满不愿接受自己苦悟多年、连边都摸不着的门中秘奥,有人光看痕迹便能复现,威力竟不在天之骄子的洛乘天之下。
他若为嫉妒杀的洛乘天,又该拿眼前之人怎办?可恨!该杀!铿的一响,挥落的拟春剑反弹回来,眼前忽来一具玲珑浮凸的娇躯,鱼皮密扣的夜行衣非是漆黑一片。
而是红到透紫的冶丽深浓,短褐下裹着一双浑圆紧致、肌束虬鼓的修长美腿,转枪液臂的俐落动作,使饱满肥硕的双丸跃如奔兔,瞧得人口干舌燥,心猿意马。
若来人所戴的不是羽羊盔的话,简直就是男人最完美的春梦。“羽羊神今夜发出召羊令,是让咱们来干这种事的么,竹虎?”
同样呆板的机簧声,同样满是倨傲蔑冷,仍能听出是女子口吻。刀鬼横剑摆出接战的架式,冷哼:“那要看你是站哪边的了,辵兔。”(召羊令羽羊神今夜,居然对无乘庵发出了召羊令!)应风色闻言色变,庵内诸女的反应却不甚相同:洛雪晴母女相顾茫然,储之沁则难掩忧惧。莫婷未曾经历降界,对羽羊神的理解和忌惮总隔了一层。
但也知如黑衣怪客和羊盔女子这样的高手还有两人未现身,情况可说是糟糕至极,不禁微蹙柳眉。
鹿希色那美得极有个性的猫儿脸上一片淡漠,仿佛戴了张生漆面具,明明没甚表情,瞧着却还比前度更阴沉。满霜美眸一眦,精芒暴绽,嘴角又浮现那抹小巧细折,竟有几分跃跃欲试。
应风色暗忖:“莫非她是打着卯上四名羽羊神的主意,欲将降界的首脑一网打尽,彻底了结此事?”但莫婷并未替她取出颈后的‘连心珠’,受制于人,岂有胜算?
不对。一定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莫婷对他毫无保留,可以当作“连莫婷也不知晓”而莫婷与言满霜唯一的分歧就在于连心珠的处置,想来鹿希色定是由此入手,与满霜背着莫婷制定了第二套计划。
问题在于:她们打算怎么做?由“应风色”询问或可得知,但鹿希色和满霜决计不会告诉韩雪色。
他正想对莫婷使眼色,暗示她到一旁说话,忽觉两道冷冽视线投来,刺得他有些疼痛似的,却是鹿希色。
她有意无意挡在二人间,莫婷尚未与他对上眼,又被洛雪晴母女引开注意力,那晚的奇异梦境浮上心头,应风色五味杂陈,既焦躁恼火,又无法直率地厌憎起她来,便已决定对莫婷一心一意。
他仍无法讨厌那张仿佛嘲讽着一切的猫儿脸,倒不如说正因如此,摆脱过往的应风色没有了恨的目标和驱力,越发想知道她意欲何为、何不远走高飞,这里还有什么值得她留下?
那必定关系重大,由此应风色益发焦躁不安,却毫无头绪,此刻鹿希色瞧着比谁都阴鸷,完全不是记忆里浑身上下充满魅力的娇慵女郎。
直到她突然圆瞠美眸,应风色从她未及开声的唇形辨出“小心”二字。中毒跪地的叶藏柯身后,忽倾城不知何时掩至,无声无息擎剑,待众人察觉之时,已到了断首绝命的瞬间!
叶藏柯掷出的命运之骰,在最危急的关头,开出了令人哭笑不得的结果。这份贴地潜行的本领堪称化境,极静转极动的挥剑亦无懈可击,忽倾城在近百场的公开决斗中从未使过此招,只在无有目证的僻静处杀人时才用,正为保持“出则必杀”的隐密和威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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