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还不是没钱闹的,公公,咱说句心里话,大明的赋税还是偏低了些,若是能再广开财源,莫说发上几身衣服,养军安民还能干多少大事,您老又何苦整日为着筹措那几两银子发愁呢!”
“话虽如此,可地方上百姓的日子也不好过,除了缴纳赋税,还有各种应役差遣,这些年年景不好,灾祸频仍,百姓不可再添负担了”刘瑾怅然一叹,颇透出几分疲惫无力。丁寿看准时机,凑前道:“公公,以前跟您老和万岁念叨过开海的事”
“那件事以后再说”刘瑾蹙眉摆手,打断丁寿,扭头见他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莞尔宽解道:“如今还不是时候,急切不得。”“是,小子明白。”丁寿悻悻道。
“你啊,还是欠了些稳重”刘瑾发出一声苦笑“罢了,不谈这些了,康状元守制丁忧,准备护送老母灵榇返乡,你陪我去送上一程吧。”
“公公,我”丁寿一脸为难,他和康海虽没多少交情,但这种婚丧嫁娶的场面事应付一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康对山在刘瑾眼中属于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只要二人当面,没事不是教丁寿向人家请教学问,就是让他多学学人家品行才情,丁寿不胜其烦,连带着对这位对山先生也是能避则避,敬而远之。
“怎么?”刘瑾眉毛一挑,不满道:“状元公痛失慈萱,你们同殿为臣,连这点人情世故都不通么?”
“公公误会了,小子没有此意。”丁寿连连摆手解释,他总不好说是因为厌倦了刘瑾老将南山和对山放在一起比较才不愿去吧。
正当丁寿无可奈何,准备硬着头皮应下时,终于来了救兵“刘公公,丁大人”干清宫内侍张锐踏着碎步来到近前,向二人躬身行礼。“陛下有事吩咐?”刘瑾神情立时一凝。
“无甚大事,只是传丁大人一同用膳。”张锐脸上陪笑,躬身回道。瞌睡来了送枕头,丁寿真想抱着张锐转上一圈,为免得意忘形,还故意装出几分纠结道:“公公,您看我这”“罢了,咱家自去便是,你去陪陛下吧。”刘瑾无奈挥手,又不忘叮嘱了一句“不要再自作聪明”“你就是自作聪明!”
小皇帝吐沫星子喷了丁寿一脸,犹自喋喋不休:“不就是增兵请赏这点小事么,至于弄这么一出”以退为进“来,好好说我便不能允了?和我斗这个心眼你有意思嘛?”
丁寿这计策施展得着实有些拙劣,小皇帝略一琢磨便回过味来,将丁寿骂得狗血淋头。丁寿用袖子护着面前的几道菜,望着另外已被朱厚照口水殃及荼毒的大半桌菜肴,暗自叹息:好好的一个糊辣醋腰子,看来二爷是没法吃了“朕问你话呢,你倒是说啊!”朱厚照口若喷壶,都快怼到丁寿脸上了,好不容易等小皇帝闭上了嘴,丁寿抹了把脸,嬉皮笑脸道:“臣属实冤枉,臣有点小心思不假,却非是针对陛下。
而是冲着两班朝臣使的,万岁也晓得锦衣卫为天子爪牙,无时不受外廷猜忌,连臣一趟西北之行都被他们无事生非大加鞭挞,他们怎会眼睁睁容得臣添置人手,扩充羽翼”
朱厚照眉头一拧,就要开口,丁寿抢声道:“臣晓得陛下体谅,自会成全臣下,只是臣觉得为这点小事让陛下劳神与那些左班官儿争辩论理,大可不必,莫不如臣主动认罪服软,让他们也觉得顺理成章来得顺遂便利。”
小皇帝冷哼一声,撇着嘴道:“要不是看在你这点忠心份上,就冲你三番两次的对朕使花花肠子,就该治你的大不敬之罪!”“反正臣此次处置也确有失当之处,罚俸也是罪有应得,陛下若还不解恨,要如何加罪臣也领受了。”
丁寿一拍胸脯,光棍得很。“见好就收,别蹬鼻子上脸啊!”朱厚照没好气道,他如何看不出丁寿此时根本没有请罪的意思。既然这熊孩子觉得自己被疏远了。
那二爷就给你来回剖肝沥胆,直来直去,丁寿打定主意,笑道:“其实保国公也不愧老于军伍,所言的确不假,臣思想来这巡捕营还是将官太少,虽有内外把总指挥分管。
但这些人互不统属,恐临事推诿,贻误军机,臣想着京城内外各添置一名参将都指挥,统管内外巡捕官兵,一旦生事,统一调派,便是归罪,也好责有攸归。”
“归什么责?往哪里归?你提督的巡捕营,出了什么大事小情你也脱不开罪责!”朱厚照指着鼻子又给丁寿洗了把脸。
发泄完一肚子怒气,小皇帝气息稍顺,才道:“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便按你的意思办吧,拟出人选报给兵部也就是了。”
说完又不忘狠狠瞪了他一眼“这般有事直说,只要有理有据,朕又不是无道昏君,岂有不依的,少给我使什么苦肉计来!”丁寿涎脸一笑“便知陛下舍不得看臣受苦”
“去去去,别肉麻了。害朕一会儿连饭都吃不下。”朱厚照袍袖连摆,一脸嫌弃地回到了自己座位。你用不下饭能怪我么?宫廷膳食难吃您找光禄寺的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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